唐九生啞然失笑,這丫頭嘴巴還不肯饒人。孫嘉東訕訕道:“我回去再去向我爹請教,等我再練幾天再打,我現在刀法還不夠純熟!”孫嘉東提著木刀,瘸著腿灰頭土臉的跑了。邊跑連回頭望著祖清秋,心中忽然對這個小丫頭生起了異樣的感覺。
祖清秋提著木刀,望著唐九生得意洋洋道:“師父,我這刀法怎麼樣?厲害吧?你看,就是小東子也輕鬆被我砍翻,隨便他回去練,我才不怕他呢,他練我也練!他打不過我,他爹打不過我師父,我師父是大高手,比他爹厲害多了!”
唐九生笑道:“我徒兒的武功果然非比尋常,師父高興!只是你這刀法如果對敵的話,有些地方還需要改進一下,才能更厲害,呶,師父演示給你看!”唐九生接過祖清秋的木刀,笑道:“你看,他這樣砍來的時候,你應該這樣防才對!”唐九生連說帶演示,小丫頭很用心的看著唐九生演習刀法,這丫頭博聞強記,很快把唐九生說的話記了下來,自己又演習了兩遍。
水如月等人正在看熱鬧,忽然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哭著跑進了後花園,直奔唐九生而來,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姜文娘,只見這姜文娘哭的梨花帶雨一般,跑到唐九生面前,噗通一聲跪倒了,放聲大哭,哭的十分悽慘。唐九生瞧了一眼水如月,水如月會意,彎下腰把姜文娘給扶了起來,唐九生這才問道:“姜姑娘,你這是受了什麼委屈了?”
姜文娘哭哭啼啼道:“王爺,求王爺給奴家做主啊!奴家隨孫先生一路而來,甘願做妾,可是他家徐氏大娘子堅不肯容留奴家,大罵奴家是妖精,勾引她家相公!奴家若沒有孫先生搭救,怎麼能逃出江東王府,逃到天昌向國師大人求救?又怎麼報了全家被滅門的血海深仇?”
唐九生咳了兩聲,一臉為難道:“姜姑娘,別哭了,雖然說本王很同情你,可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他家大娘子不同意你進家門,本王也是什麼辦法都沒有啊?這事兒是孫先生的家務事,就算本王把孫先生請到衛王府來做幕僚,也不能干涉人家娶妻納妾的事情吧?我去勸勸徐氏嫂子倒還行,但是她也未必就聽我的嘛!對不對?”
姜文娘抽泣著,搖頭道:“王爺,奴家來求王爺並不是請王爺去勸他家大娘子,奴家剛才聽說王爺要去突回國,所以動了心思同去。畢竟奴家在大商已經沒有了親人,情願一路做個婢女服侍王爺,隨王爺到突回國去,到突回國安家落戶,再也不回來了,還請王爺恩准,帶奴家同去!”
唐九生倒吸了一口涼氣,誰把自己要去突回國的事情說了出來?除了胖子、夏侯靈玉、水如月、辛治平等人之外,沒有別人知道啊,這姜文娘是怎麼知道的?這事要傳出去,給殷權等人知道了,肯定又在路上設伏,那不是找麻煩嗎?唐九生勉強笑道:“姜姑娘,是誰告訴你本王要去突回國的?”
姜文娘哽咽道:“是許王妃娘娘所說,她說奴家若是已經無依無靠,又不能嫁入孫家,還不如隨王爺去突回國,離開這傷心地。畢竟樹挪死,人挪活,沒準到了突回國就能安定下來,奴家想想,左右無計,也就動了心思隨王爺到突回國去,還請王爺恩准!”
唐九生沉吟半晌,點頭道:“你想去突回國,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和孫先生打個招呼,看他是什麼意見。還有,這事要絕對保密,本王此去突回有大事要辦,你不可再對其他人講起,以免誤了本王的大事!突回遙遠,此去行程兇險,本王不可能分出人手保護你,你要自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行!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唐九生長嘆一聲,“你先回去等訊息吧,走之前我會通知你!”
姜文娘謝過唐九生,先告退了。唐九生面沉似水,起身就走,西門玉霜心思玲瓏,對水如月和杜若使了個眼色,馬上跟了上來,陪笑道:“王爺,臣妾多日不見王爺,如今王爺又要遠行,臣妾隨王爺同去冬梅那裡!”唐九生悶著頭不吭聲,直奔許冬梅的松梅軒而去。
松梅軒的天井裡,笑聲陣陣,原來有幾個小侍女正在松梅軒正房門口玩丟手絹,有侍女一回頭,見王爺和王妃娘娘來了,嚇了一大跳,慌忙上前行禮,“奴婢參見王爺,王妃娘娘!”唐九生揮揮手,“都起來吧!”
有個小侍女趕緊通報道:“王爺駕到!”大廳裡,許冬梅正帶著另外幾名小侍女在檢查織布機,聽說唐九生來了,趕緊出來迎接,萬福施禮道:“賤妾參見王爺、王妃娘娘!”唐九生沉著臉,自己走過去拉了把椅子坐下,侍女上來獻茶,唐九生不耐煩的揮揮手,“都退下!到門外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侍女們答應一聲,都躬身退了下去。
許冬梅見唐九生一臉不悅,不知道唐九生因為什麼生氣,西門玉霜坐在唐九生身旁,給許冬梅使了個眼色,許冬梅趕緊上前,給唐九生倒茶,小心翼翼陪著笑臉道:“王爺,您這是在哪裡生了氣?莫非是冬梅惹王爺生氣了嗎?”
唐九生用手指狠狠敲著桌子,沉聲道:“冬梅,誰允許你把本王要去突回國的事情告訴姜文孃的?你知道不知道本王要去突回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洩露出去的後果有多嚴重?這事要是被本王的那些對頭知道了,本王可能連命都要搭進去!事關重大,本王只能帶著幾名得力部下深入突回,遠離故土,沒有後援!一旦失敗,輕則鐵頓復國無望,重則本王和鐵頓都要埋骨突回!”
許冬梅見唐九生氣的臉色鐵青,頓時面有愧色,跪在唐九生面前,低聲道:“妾知錯了!請王爺恕賤妾之罪!妾本來是看文娘可憐,想她已經是家破人亡,孫先生的大老婆又不能容她,才多了句嘴,勸她去突回,妾當時並沒想那麼多!如今妾已知錯了,請王爺責罰!”許冬梅心中也十分懊悔,不由落下淚來。
西門玉霜坐在唐九生身旁,呵呵笑道:“王爺,念在冬梅也是無心之失,就原諒她吧!她肯定不想害王爺的嘛,害了王爺對她有什麼好處?她也是一片好心,想幫文娘,倒也不算錯,只不過她沒有想那麼多,沒想過咱們這王府裡可能會有諜子存在,如今只要把這個訊息嚴密封鎖住,不再外傳,倒也問題不大!”
唐九生見西門玉霜求情,又見許冬梅落淚,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失憶之後,落難到清河村,是許氏姐弟救了自己,不由一聲長嘆,唐九生上前攙起了許冬梅,“別哭了,起來吧!唉,這件事實在事關重大,以後可要記得多長個心眼,你和姜文娘又不熟,你知道她是什麼人?萬一事情從她這裡傳出去,這不要命嗎?對了,這事現在還有誰知道,你身邊這些侍女知道不知道?”
許冬梅想了想,搖頭道:“除了妾最貼身的盼兒,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唐九生站起身,無奈道:“以後除了你和霜兒、月兒、杜若妹妹,再有這種情況不許對任何人講!就是最貼身的侍女也不行!叫盼兒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一旦走漏了風聲,本王就割了她的舌頭!”唐九生偏了一下頭,“霜兒,走吧!”起身離開了,西門玉霜笑著安慰了許冬梅幾句,隨唐九生離開了,許冬梅跌坐在椅子上呆呆發愣。
唐九生邊走邊生氣,行裝還沒準備好呢,訊息差點兒走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