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生摸了摸鼻子,自嘲道:“剿匪是好啊,我也喜歡,如果成功了,兵也有了錢也有了!可是咱們畢竟初到劍南,手下真正能用的親兵不過上千兵馬,守衛王府的力量都嫌不足,而劍南道有百十個大小山寨,派這點兒兵去,簡直杯水車薪!謀士武將士兵錢糧,本王現在沒有一樣不缺的,為之奈何?”
水如月笑道:“小師哥,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只好先從身邊的事兒做起,由近及遠,一件一件下手,一下把整個劍南道的匪患都除了,目前顯然是辦不到的!咱們不如先想辦法把安舒郡境內的匪患清除了,這總可以做到吧?安舒郡是你的封地,封地都沒解決,更談不上別處了!”
唐九生點點頭,嘆了口氣,一臉惆悵道:“自從失了憶之後,腦子都不好使了,凡事還得三位賢妻多提點提點才是!謀士極其需要,可現在我的手下就沒有什麼謀士!就感覺缺少左膀右臂,有事也只好找老婆商量!”說的三位王妃都笑起來。
大家正笑著,外邊侍女如雲急匆匆走了進來,來到唐九生身後,萬福施禮,“王爺!大管家韋全剛才來報,有人剛投了名刺,自稱是山南道洛陳郡祁思遠,前來拜見王爺!”說著話,彎腰把祁思遠的名刺遞了過來。
唐九生接過來一看
,名刺上是七個燙金的楷體小字,安平書院,祁思遠。名刺是香楠木材質的,如今大商士族流行這種材質的名刺。唐九生拿著名刺翻來覆去看著,笑了笑,喃喃自語道:“安平書院祁思遠?他來見我做什麼?”
安平書院是大商四大書院之一,名聲僅次於河嶽學宮,是兩百多年前,由致仕的吏部尚書洪昌齡在家鄉洛陳郡齊蘭山所創辦,很多名士清流都是出自安平書院,這位祁思遠也算薄有名聲,多次拒絕了官府的徵辟,堅決不肯出仕,據說清高的很。
唐九生站起身,向三位妻子告辭,微笑道:“那你們先聊,我去見見這位祁先生,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水如月等人起身,再次萬福,“妾身恭送王爺!”唐九生笑著擺擺手,還是免不了這些俗。
衛王府明毅堂,唐九生接見了這位據說多次拒絕徵辟的祁思遠。沒想到這位祁思遠竟然是一位三旬左右年紀的書生,形貌昳麗,風度翩翩,見了唐九生之後,長揖不拜,唐九生也不見怪,這類高人隱士不可以常理度之。唐九生請祁思遠坐,祁思遠也不客氣,昂然坐在唐九生的下垂手,有侍女上來斟茶。
唐九生和祁思遠互相對視半晌,唐九生手中拿著茶碗蓋撩撥著茶葉,笑問道:“祁先生見本王有何見教?本王願聞其詳!”
祁思遠目光如炬,拱手道:“祁某早就聽說王爺的大名,聽說王爺十歲就進學做了秀才,十一歲高中了江南道舉人第二名,隨後又中了武舉人第二名,文武雙舉人,天下聞名。近來聽說王爺在舞象之年獲封衛王,統轄劍南之地,因此祁思遠慕名而來,想來見一見王爺,想聽聽王爺的志向!”
唐九生聽祁思遠開門見山,並沒有急著回答,輕啜了一口茶水,這才望著祁思遠的眼睛笑道:“祁先生,承蒙陛下信任,唐某獲封王爵,已是位極人臣!唐某平生心願足矣,只願國泰民安,四海承平!”
祁思遠哈哈大笑,手扶著茶碗問道:“王爺,現在大權在握,令尊又以國師身份統領江南道,現在朝廷闇弱,天下諸王各懷心腹事,王爺難道不願趁這個機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嗎?”
唐九生憤而起身,“祁先生,唐家世受國恩,當今聖上賢明,更是對我唐某委以重任,當此國難之時,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忠君報國,怎麼能像某些逆賊一樣,想著篡逆之事?祁先生太令我失望了!本王公務繁忙,就不陪了,送客!”說罷拂袖而去。
站在堂外的大總管韋全苦笑了一下,這位祁先生剛見了王爺,就鼓動王爺謀反,還好王爺沒說要把你給剁了!韋全正要往外請祁思遠,祁思遠卻大聲道:“慢著,王爺,請留步!”
唐九生停住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冷聲道:“祁先生還有什麼話要說?如果是謀逆的話,那就不必說了,唐某蒙皇上厚愛,許身於國,死而後已!”
祁思遠匍匐在地,朗聲道:“王爺息怒,祁思遠剛才不過是試探王爺而已!之前祁某之所以屢次拒絕徵辟,不過是因為吏治不明,不想和某些人同流合汙罷了!祁思遠久慕王爺忠義的大名,無緣得見,今天見了王爺本人,終於知道傳言不虛,祁思遠此番舉家南遷至此,甘願為王爺效力!”
唐九生大喜,轉回身快步來到祁思遠面前,雙手攙起祁思遠,“祁先生請起,是本王錯怪先生了!先生請坐!”
祁思遠微微一笑,“剛才是祁某試探王爺在先,失禮在先,王爺何錯之有?”
唐九生滿臉堆笑道:“先生不遠千里舉家來投奔本王,本王何德何能,實在是慚愧!本王現在有一事困惑,想請教祁先生。先生也知道,劍南多山,匪患猖獗,本王初到劍南,手下兵不滿千人,將不過十個,難以速平匪患,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良策,本王心急如焚,請祁先生教教我要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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