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貞的心徹底了沉了下去,恐懼的望著向他緩步走來的少年,悽聲說道:“你為什麼要奪舍他,他不過只是個凝骨境的少年!”
姬煞葬一愣,下意識問道:“奪舍?剛剛有人要奪舍我?”
苑貞一愣,望著姬煞葬的眼神,心中竟是迷茫起來。這個眼神不似作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若他真的被奪舍,那麼奪舍之人多半是無法做到這般神似。
但是這不合邏輯啊!明顯兩方實力相差懸殊,雖說那人是重傷之身,或許靈壓和法訣威力十不存一,但神魂之力卻不會折損幾分,至少也可以發揮出全盛時期的五成上下左右程度。
這樣一個強大的靈魂,怎麼會被一個凝骨境大圓滿的神魂給吞了?這簡直就是離奇古怪之事,完全違背了修真界境界之差如鴻溝的嘗試。
“苑貞姑娘,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為何,我臉上難不成還開出了花來?”
姬煞葬看著一直坐在地上,傷勢看起來似乎不輕的苑貞,便伸出手來攙扶。
“你……難道沒有感覺剛剛身體中發生的異樣?”苑貞下意識縮了縮手,疑惑問道。
“有,但是並不清晰,因為剛才我一直頭痛欲裂,處於接近無意識的狀態,等轉醒意識恢復清明之後,這種感覺又漸漸的淡了起來。”
苑貞一直盯著姬煞葬的眼睛看,想要看出一些端倪來,又不希望能看出什麼,不過越看著他的眼睛,她的心中便不由的生出一些熟悉和溫馨來,漸漸的懷疑也散去了很多。
姬煞葬一把將苑貞扶起,開口說道:“是誰這麼厲害,能夠將你傷得這麼重?”
苑貞又是疑惑說道:“你果真不知?”
姬煞葬皺眉思量,緩緩的搖了搖頭。
“你剛才差點被人奪舍了,傷我之人之前就受了致命重創,在將我擊傷之後似乎是觸碰到了內傷,痛苦不已,之後便放棄了殘缺的肉身,魂魄衝入了你的識海之中。”
“原本我以為你已經被他奪舍,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驚天逆轉。”苑貞美目流轉,如實說道。
“哦?”姬煞葬瞬間想到自己識海中的那些被無盡迷霧籠罩著的倒懸山體,和那些倒懸山之中發出雷霆吼聲的謎一般的恐怖存在。
也好,雖然想起來令我膽寒,但好歹也算替我去除了一個很大的隱患。
姬煞葬瞬間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笑著說道:“看來我有許多自己都不清楚明瞭的秘密,等待慢慢的解開,發覺。”
苑貞到底也是想不通透,基於他對姬煞葬的信任,見他平安無事,心中便歡喜起來。
原本她已經算是絕望,已經生出了拼死一搏的決意來。如今一下子驚喜來得太過於突然,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在這裡入定有多久了?”姬煞葬問道。
“啊!”苑貞定了定心神,因剛才的失態有些窘迫,不過也就是一剎,霎時又恢復了平素以往一貫的淡定從容,開口說道:“任公子自參悟劍意之日算起,已經過了有十五日了。”
“竟然有這麼長的時間!原本我以為只是過去了三日上下,當真是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了。”姬煞葬搖頭說道。
苑貞不由生出了一些羨慕情緒來,這些天她清晰感受到鴻海的意境跟水屬性靈力源源不斷的匯入姬煞葬體內,連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這樣累積下來是一個多大的量,連她都無法衡量出來,但僅僅是粗略估算,就已經讓她震驚不已。這個總量,恐怕是開靈境修士來補充水系靈紋,都至少能聚積到數十個的量,而且這只是保守估計,因為匯入姬煞葬體內的水屬性濃郁程度她無法判定,只能折中去估量。
不過她清晰知道,實質上這股水屬性的濃郁程度與鴻海之靈極有可能是同為一源,遠比自己估計的程度要高上數籌不止。
真的是潑天的氣運加身,才會有如此大的機緣傍身吧?
苑貞讓自己的呼吸和緩下來,儘可能的調整好心態,心中對姬煞葬又高看了幾分。
這幾個月她的心理悄然的發生了轉變,從對待小輩的關照到平輩論交的直視,然而現在竟然有了一種仰望的感覺。
儘管姬煞葬目前體現的修為依然是凝骨境後期,但苑貞覺得這種仰望的感覺並沒有半點違和,對方所承載的底蘊,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的開靈境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