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霜轉醒之後出不去房門,疑惑和孤寂之感在不斷放大,她一直胡思亂想著。由於身子太弱,她在心力交瘁之下又沉沉睡了過去。
當丹陽霜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一米微醺的陽光從視窗灑落下來,暖洋洋的,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她伸手捧向這彌足珍貴的一米陽光,心中的冰似乎融化了些許,一直伴隨著的焦慮和憔悴不由的減輕了幾分。
事已至此了,再怎麼去想也是徒然傷神罷了,丹陽霜望向門外禁制,心道自己不會是被人遺忘在此地了吧?若是救治她的人一個月甚至幾個月都不踏入此處,那該如何是好。
雖說她早已辟穀,幾個月甚至一年不吃東西也不至於會餓死,但若始終是未知和焦慮接踵而至,怎樣都掙脫不去,時日一長對自己的身心恐怕也是一重考驗。
不知掌門是否已經平安回去?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追月門以後可該如何是好?單憑許志茂長老一個鑄身境後期的撐著門派,那追月門的未來恐怕會是風雨飄搖,多半連雨谷真人時期的三泉門都有所不如。
正在丹陽霜還在胡思亂想時,那布了禁制的房門被緩緩的推了開來,一個青袍青年不緊不慢的走入。
青袍青年在丹陽霜眼裡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他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你體質不差,比我想象的醒來的還要快上不少,這倒也省事了。”
丹陽霜黛眉微蹙,臉色一沉,冷冷說道:“是你!當日賭局竟然未將你重傷?這不可能!是不是那隻神鳥在最後關頭救下了你?”
姬煞葬搖了搖頭道,不冷不熱道:“當日對賭,你自己技不如人,卻頻頻施展禁術,妄想置之死地而後生,真是不自量力得可笑。”
“誰知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弄得個瀕死狀態。若不是我覺得缺了一個稍許會使劍的奴婢有些可惜,才順手將你救下。不然你早就落得個生死道消的地步,還能有機會在這裡以質問的口氣跟我說話?”
“呵!你有能力救我?就憑你鑄身境中期的修為?我看你是假手於它人吧?”丹陽霜冷笑,她實在不願接受自己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施展的禁招,竟然會被一個比自己境界還低的人所破。
若真是如此,那她這些年努力的意義何在?只是為他人做嫁衣麼?只是為了襯托人家的劍術了得,劍意強絕麼?
姬煞葬冷肅說道:“我來此地見你,只是知會你一聲,從今往後都要以我的奴婢自居,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了,願賭就得服輸。還有!以後你與追月門再無任何瓜葛,你若是有不滿,有疑問,最好統統都爛在肚子裡,我不會做任何解釋,也不會為此來答覆任何東西。”
“我最討厭出爾反爾的人,你既以心魔起誓,若是不願服從,大可自受極邢,毀去殘存修為。你要是這樣去做了,我以後不會在提什麼奴婢之事,自會放你自由離去。”他的話語之間驟然變冷,說完便徑直走出門外,再也不去理會悵然若失的丹陽霜。
“哈哈哈哈哈!”丹陽霜突然狂笑不止,之後猛的咳嗽起來,眼淚不禁然奪眶而出。她瞬間感到一種萬念俱灰的絕望如潮水一般的湧了上來,令自己有些窒息。
丹陽霜淚眼婆娑,悽美容顏上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了,半響過後她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掌,想要劈向自己的天靈蓋一死了之。
就在她想驟然發力解脫之時,忽然間又了愣在了那裡,她手掌微微顫抖起來,此刻內心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吶喊著,不要輕易求死,不能輕言放棄。
呵呵!果然,我連死得勇氣都沒有。她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下去,呆呆的望向那布了禁制的房門,如同雕塑一般。
漸漸的,她暗淡的眼神中散發出了異樣神采。
我不能死,死了便什麼也沒有了,活著的話還能有希望,死是懦弱的表現,絕對不能出現在我身上,絕對不能。對,我要忍辱負重,要得到他的信任,這樣才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夠有希望。
既然天意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給了我一次新的生命,那就應該好好珍惜,妾身不僅要重回鑄身境,以後還要嘗試衝擊開靈,早晚有一天會超越他,然後堂堂正正的將他擊敗。
丹陽霜想了一夜,終究還是想要繼續活下去。死,便意味著徹底失敗,她不想徹底失敗,絕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