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二位前輩暗尋如此之久,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得到,至今依然還是一無所獲?”姬煞葬沉吟片刻後問道。
“有所懷疑的地方主要是在這結界之內,畢竟楓兒一直並未外出跡象,九成以上可能是在這結界覆蓋自成天地的方圓千里之內突然消失不見的。”
“那便有些奇怪了,此兩位前輩在此結界之中已然生活了四百餘年之久,應當是再為熟悉不過才對。”
裴南懷緩緩搖頭說道:“只能算是既熟悉又陌生吧?此結界乃大神通之人佈置,擷取的地點原本存於何地我與老秦並不知悉,我兩修為尚且不足,哪裡是僅靠經年累月能夠參透的。便有兩處地方即使到了今時今日,我兩也都還無法踏足進去,一旦深入,要麼被一股沛然靈壓反彈回來,要麼便如同陷入迷障,許久之後方能轉醒。”
“那麼前輩是懷疑,秦楓道友失蹤之處,便與這兩處大有關係?”
“確實如此,不過在怎麼懷疑又有何用,我與老秦修為有限,即便想破頭也是無濟於事,根本就解不開這幾處玄妙之地的一星半點,都二十餘年過去了依然還是在原地踏步。之前在拍賣會上老秦呵斥那名厲害劍修,為解四海閣燃眉之急而暴露身份,何嘗不是隱含了一些僥倖成分在內,存了引出那位與我們打賭之人的念頭,雖是權宜之計,但亦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秦前輩所思所想固然是不錯的,解鈴還需鈴人,既然這個結界都是由那位前輩所佈置出來,那麼只需等到他來一番解惑,秦楓道友的下落很有可能會水落石出。”姬煞葬點頭道。
“這又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此人修為高出我等實在太多,若是來此地後絲毫不論事出有因,執意要怪責我與老秦違背誓約,那莫說想要詢問出楓兒下落,即便是要保全自身性命都是兩可之說。”裴南懷神色間有些無奈。
“我理解秦前輩的所思所想,但凡到了已經沒有別的辦法的地步,自然會去選擇破釜沉舟之舉,哪怕是尋求那一絲破局的可能性,換做是我,恐怕亦會如此去做。”姬煞葬直言說道。
“如今已經數日過去,以他的神通廣大,多半也能知曉四海拍賣會發生之事。若是要來的話,到底應該早就來了。”
裴南懷神情複雜,一方面他是希望能夠見到這位高人的,固然是以詢問秦楓之事為主,但是自己與秦躍全這麼多年絲毫不知目的的隱世不出亦是拜其所賜,經年累月下來積攢的疑問哪裡又會少了,自然是希望能夠請他解惑一二的。
而另一方面卻是憂其到來,此人性格太過於琢磨不透,本事又委實太過厲害,要是話語之間惹其不快,亦或是還未開口說話便已然被其遷怒,二話不說便來個痛下殺手,那恐怕即便是開靈境的兩人也會如同待宰羔羊無異,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餘地。
“如若那位高深修士一直不來,兩位前輩又準備如何打算?”姬煞葬猜測裴南懷跟自己說這麼多,多半還有後話要說,索性便直接開口詢問。
裴南懷猶豫片刻,竟是站起施了一禮:“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道友與鳥兄一同前去這兩處神秘之地一探究竟。”
“這個!”姬煞葬臉色微變,神色變得猶豫不決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後苦笑說道:“前輩推誠相見,話語間句句都是肺腑真誠,此等重要機密都未曾對晚輩有半分隱瞞,委實是令晚輩感動不已。”
“但凡前輩話語間不將此事說得如此清晰明白,只需在隻言片語中提到有兩處靈力充沛之地,讓晚輩一探究竟,晚輩十有八九都是會去的。然而前輩卻真心將晚輩當成了知交好友,直言不諱的談到兩處的怪異之處。”
姬煞葬話語間有些哽咽,繼續說道:“只是這兩處地點對於我來說恐怕是極其危險,甚至會有憑空消失的可能,晚輩修為實在低微,要是真去深入探查,恐怕會是有去無回的結局。”
“這個我自然知道,不會讓道友深入去探索這兩處玄妙之地,只希望道友能夠說動鳥兄,以鳥兄神通廣大,應該是能發現一些端倪的。”裴南懷期許之色明顯,和顏悅色道。
姬煞葬苦笑說道:“前輩大概是不太瞭解我這位鳥兄,向來都是我行我素,即便我去請它一探究竟,它也未必就會答允的。我自然會去跟它道明事情原委,但是能否請它出動,心底倒還真是絲毫沒有底數。”
裴南懷眼中暗淡之色一閃而逝:“無妨的,道友能向鳥兄言明事情原委,我與老秦已然感激不盡,不敢有太多奢想。”
說罷他取出一個儲物袋,將其遞給姬煞葬,無論事情成敗,此乃我與老秦的一點心意,望道友笑納。
姬煞葬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去看儲物袋中究竟何物便將其拋回給了裴南懷,笑言道:“無功不受祿,此事能不能成,還得是盡人事,聽天命。晚輩若是能夠說通鳥兄,固然會收下此物,要是現在便將其收下,到時候又說不通,那就真是愧於見人了。”
“道友無須如此客氣的,你與裴華相交莫逆,與老夫亦是相談甚歡,說是忘年之交也絲毫不為過,請安心收下便好。”裴南懷將儲物袋徐徐一推,又落在了姬煞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