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鈺真冷笑道:“剛才算是你運氣不錯,或者說是你積累的打鬥經驗尚可,因此才救了你的一條命。”
“之前你的應對防禦還算得當,所以我只是堪堪斬掉你僅僅不足半畝的靈土,還遠遠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不過。”席鈺真眼中寒芒乍現:“接下來你可就未必能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赤發老者下意識迴避席鈺真的眼睛,心中已然萌生了退意。對於其他的斬擊或者打擊傷害他倒並不怎麼在意,他好歹也是活了一千餘年的老牌開靈境修士,歷經大大小小戰鬥不下數百次,生死廝殺也有十數次之多,但此前諸多戰鬥都不似如今這般畏懼過。
受到了其餘傷害,哪怕斷手斷腳也好,容顏盡毀也罷,都可以透過藥石之力或其他方式加以彌補再生,即便是受傷頗重導致跌境,也是可以透過重修補足回來,重返先前境界無需破壁,只需解開心結。即是是在返境時有心魔纏身,也是可以透過諸多輔助手法降低其侵蝕程度。
唯獨靈土受損,哪怕即便是有補缺方法,想要達成也幾乎是難如登天一般。
而從開靈境跌到鑄身境去重修,那可比尋常跌境要麻煩得多,靈土崩潰時所承受的代價大到難以想象。即便曾經有修士去這樣嘗試過,也無一是以失敗告終,而且全部都是沒有捱過那一步,導致性命不保。
哪怕丟了不到半畝靈土,赤發老者亦是感覺比刮骨割肉還要難受,他雙手抱拳道:“閣下劍勢凌厲無比,在下甘拜下風。”
“哦?你是覺得打不過了,又不去做願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豪傑之士,便想要跟我和談?”
赤法老者怒氣上湧,剛有一絲要豁出去的苗頭,隨即就被他壓抑了下來,他到底是活了千餘年歲月,若是真的像面上表現得這麼衝動,不知進退取捨,恐怕已然在早年的廝殺中死去了。
不過他久居高位,平日裡備受尊敬,如今又是被數萬人眼巴巴看著,一時間想要沒臉沒皮的拉下嘴臉求饒多半是也做不到的。
他臉色漲得潮紅,語氣僵硬道:“不過是技高一籌,道友又何必咄咄逼人。”
“呵!好個技高一籌,你我差距多大道友心裡難道真的就沒點數了?如果我兩換位為之,變成你強我弱的局面。那麼道友多半做得還會變本加厲一些吧!形勢不如人,還想一味的死鴨子嘴硬,這世上哪裡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席鈺真身後靈身虛影若隱若現,誅魔劍上黑芒遊走不止。
“道友且慢動手,有話好說。”頭髮銀白的老者裴南懷已經懸浮在赤發老者秦躍全和席鈺真身邊,滿臉笑容的打起圓場來。
他與秦躍全都修行了千餘年,自從突破開靈境之後,數百年來潛行修煉的時候居多,偶爾也會一同四處遊歷,是四海閣隱於幕後的太上長老,只有在四海拍賣會這種較為大型的場面時才會出面鎮場。
他兩習慣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配合得也算相得益彰。自從修為突破開靈境之後兩人吃虧服軟的次數屈指可數,近百年來更是不曾有過。
誰知道自家開拍賣會時,拍賣得也都是凝骨境和鑄身境所用之物,誰知道跑來一個開靈境,偏偏要在結束之前攪局,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之前的拍賣會是有開靈境湊熱鬧,但多半隻是隨性的娛樂一番而已,哪像今天這個殺性如此之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還要弄得自家都下不來臺。
談不攏那便只有打了,自己這邊到底人數佔優,對方看起來年歲也不大,應該是進階開靈境沒有多久,壓制一番總歸會服個軟,此事便算是揭過了。
誰知形勢走向是這般事與願違,自己這位師兄修為已趨於開靈境初期巔峰,距離進階中期也就只差一線,憑藉修為和打鬥經驗怎麼看也是穩壓對方的。
但事實卻是時間才沒過多久,自家師兄便被對方的詭異劍氣所傷,就連可以完全抵禦大多開靈境初期全力一擊的維空禁陣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這不是普通的開靈境初期,其開靈時天象至少應該在三色以上,便是開靈境中俗稱的三色靈土,裴南懷心中立刻得出瞭如此結論。此子只可交好,倘若一味得罪,即便是今天合力將其擊退,之後亦是會有不小的後患。
開靈境靈土色澤越多,成長空間便會越大,成長速度也會越快,突破小境界的機率將變得更高。
對於開靈境修士而言,對手境界即便要高些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手擁有了過人資質,一旦成長起來不僅修行速度會快到令人畏懼,而且戰力也是超乎同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