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膽的想法迅速在施文揮的腦海裡滋生,再也揮之不去,他決定把生死賭在這一把上。
隨著時間流失,雙方繼續接近,近乎凝固的氛圍隨著施文揮一步一步踏進,幾乎壓抑到了極點。
無數道聲音在心頭吶喊,不斷的衝擊著施文揮的心底防線,終究決堤,一發不可收拾,施文揮兀地大喊
“太君救我,我身後的是叛軍!”
幾乎是同一時間,韓烽下令,“打——”
而此刻夾在韓烽一行與日軍隊伍中間的施文揮竟是猛地整個人橫趴在地上,任憑兩邊的火力相互交錯。
幾乎是貼著腦殼的子彈劃過,施文揮的整個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兒上,好在沒死。
劫後餘生的他聽著耳邊不斷呼嘯的子彈,卻是滿臉狂喜,他賭對了,這一招雖然驚險,總算是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說起來這施文揮的確精明,他提前算好了這一步棋。
自己離韓烽一行所在的距離可不算遠,真要是撒丫子往日軍隊伍裡狂奔,肯定會第一時間成為火力突擊的目標。
可要是整個人死死的趴在地上,再往前這一段路也並非十分平坦,韓烽一行躲在凹地下射擊,要想打中整個趴在地上的自己,必須得站起身來,可站起身,立馬又會迎來日軍的火力。
一時雙方對射,竟是顧不得夾在中間的這個傢伙了。
此刻的施文揮再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整個人像是一條蛇一般緊貼著地面向前爬行蠕動著。
他還在害怕一件事情,生怕韓烽一邊有人再把手榴彈丟過來砸中自己,所以他必須再往前爬上一段距離,轉移到韓烽一行投擲手榴彈的距離之外。
卻說此刻戰鬥的雙方。
韓烽下令開火幾乎是與施文揮的出聲暴露同一時間進行。
原野次郎雖然早猜到施文揮等人有鬼,卻還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迎來了韓烽一行的第一輪猛烈的火力,離得更近的第一排鬼子,一會兒功夫便倒下去十幾個。
朱國壽躲在凹地下痛罵,“狗漢奸,你逃不了了,看老子一顆手雷炸死你。”
朱國壽的嗓門兒很大,即使是兩邊噴薄的火力似乎也遮掩不住,對朱國壽驚懼入骨的施文揮當即在心底大驚:這個傢伙果然還不是打算放過自己。
眼見著離了日軍還有不到30米的距離。
施文揮再也不敢耽擱了,整個人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瘋狂的向著日軍陣營衝刺,一邊喊道:“原野君救我——”
砰——
隨著一聲夾雜在混亂中的清脆槍響,聲音戛然而止,施文揮恍然中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在那裡有一顆血洞。
他滿臉的不敢置信,目光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這顆子彈,他媽的居然是從日軍陣營射過來的,明顯就是朝著自己打的。
施文揮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抬眼藉著微弱的月光,似乎望見了原野次郎嘴角掛著的輕蔑的冷笑,他的手槍還呈一條直線對著自己的腦門,這才緩緩地放了下去。
原來是他……施文揮轟然倒地。
一代大漢奸頭子,好不容易從韓烽一行的手底下逃脫,誰成想轉過頭來,居然死在了自己效忠的鬼子手上,說來還真是諷刺與滑稽。
或許這就是叛徒的悲哀吧!
“該死的惡犬,居然敢領著外家人來害自己的主人,旅團長說的不錯,這樣的傢伙遲早得弄死他”,原野次郎“呸”了一聲,哪裡還有先前與施文揮寒暄時的情誼,轉身道:“擲彈筒陣地就緒了沒有?調節好表尺射程,瞄準敵人所在方位,給我炸死他們。”
“發射——”
轟轟隆隆——
一片響天徹底的爆炸聲中,韓烽一行所在的凹地幾乎被黑夜裡飛舞的榴彈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