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飛毛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再加上他跑起路來有意地跑出一條毫無規律的曲線來。
於是,就在這片廣袤的雪原上,發生了這樣令人震撼的奇蹟:
幾百人的隊伍舉槍射擊,槍聲在半空點綴出雜亂的交響,而他們的目標居然只是一個人,那道瘦削的背影像是在怒濤中無畏前進的一葉扁舟,卻奇蹟般地躲開了雜亂卻密集的火力,足足地向前奔跑了幾百米的距離。
以飛毛腿的速度,這幾百米的距離若是跑成一條直線的話,斷然要不了太久,只是他以曲線的方式躲避著敵人的子彈飛奔,這幾百米的距離卻足足花費了一分多鐘時間。
這簡直像是天方夜譚的神話,此刻卻真實地發生了。
就連那群開槍射擊的偽軍,有好些個嘴巴已經張的快要吞下自己的拳頭。
這條貌似隨時都可能會被怒濤席捲的扁舟,卻偏偏在怒濤的擺盪中一直堅持到現在。
一些偽軍開槍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他們被這個奇蹟震撼到了,甚至在心底都有些不願意射中那道目標了。
偽軍營長許長富震撼過後卻是滿心的憤怒,要是自己一個營卻沒能留住這個叛軍的話,說出去,只怕自己營得臉面都得丟盡了。
雙方已經有六七百米的距離。
這位軍營的那門輕型迫擊炮終於拉到了位置,許長富罵罵咧咧道:“老子還就不信,迫擊炮都轟不死那小子,給我轟死他。”
轟——
爆炸聲響過,榴彈在飛毛腿的右側幾米遠處炸開,雖然離他還有一些距離,那巨大的衝擊波卻直接把他掀倒。
“媽的,打的好!”許長富大喜,這時候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內心對那狂奔到現在的飛毛腿,已經由最初的震撼化作此刻的恐懼。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彪悍的敵人,他更不敢想象,若是讓這樣的敵人活下去,他今後將會如何的寢食難安。
遠處的飛毛腿晃了晃腦袋,居然並沒有死,又爬起來繼續跑,只是這個時候他的速度已經延緩下來,幾顆子彈射中了他,那是許長富口中的麻子幾人,一直是這個營裡的神槍手。
飛毛腿一頭栽倒在雪地上,滾燙的熱血濺灑在周圍的積雪上,印出點點滴滴的血梅花來。
許長富長長地鬆了口氣,揮了揮手道:“過去幾個人看看那小子死透了沒有,把他的屍體給我帶回來。”
七八個偽軍應聲而出,快速的向著飛毛腿的方向跑去。
等到了近前,他們試探著用腳踢了踢飛毛腿,不見任何動靜,一個偽軍還把刺刀狠狠的插進了飛毛腿的腿部,這具身體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幾個偽軍放下心來,“還以為這小子真是打不死的,原來也是肉體凡胎嘛!”
偽軍圍著圈兒,兩個偽軍把飛毛腿的趴著的身子翻轉過來,只見這叛軍滿身血跡斑斑,全身上下的彈孔一眼望過去,甚至能看到不下五個,他的眸子緊閉著,鮮血順著他的額角不斷地往下淌。
所有人都以為這叛軍已經死透了。
那雙緊閉著的眸子卻猛的睜開,折射出駭人的目光,他的嘴角甚至划起了笑,這個時候一個冒著煙霧的物體被飛毛腿從自己破爛的衣衫下拽了出來。
赫然是一枚手榴彈!
嚇——
圍著圈兒的偽軍一時驚駭欲絕,可哪裡還躲得及,飛毛腿早就算好了時間,黑溜溜的毫不起眼的手榴彈就這樣爆炸開來,天地間最後一聲絕響,震耳欲聾,漫天飛射的碎肉與雪花幾乎碾碎在一起,飛飛舞舞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