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仁原本的胸有成竹消逝了,難看的臉色很快便被他調節了過來,“當然,我同樣因為此事感到高興,我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韓烽同志年紀輕輕,居然已經到了率領支隊作戰的層次,果然是名不虛傳。”
陳保良站起身,“兩位首長,我該說的也都說過了,情願聽候發落。”
“發落?誰要發落你?你替韓烽同志證明清白,陳保良同志,你是有功的嘛!”
“保良慚愧。”
“你不用慚愧,該慚愧的另有其人呢!”
“老楊,你說這話還同時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楊正笑道:“沒什麼意思,老王,我這兒還有幾封信,大概是你親筆寫的吧,也一起給你看看。”
楊正說著,將檔案袋裡的最後幾份文案遞給了王曉仁。
很快,王曉仁的臉色看得見的鉅變,繼而一片煞白,他的嘴巴囁嚅著,渾身顫抖,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多麼想要替自己辯解兩句呀!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置喙,他知道此時此刻多說無益,他楊正只怕也早就盼著他身敗名裂了。
王曉仁只是不甘,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的目標只是一個新晉的小小的新三團團長而已,本以為事情十拿九穩,怎麼就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自己秘密寫給黃世成的信全部擺在自己的面前上面,儘管他在信中總是刻意的去避免一些話語,但還是暴露了一些足以令他無法辯解的詞彙。
更令他震撼的是,就連老團長李雲龍當年在鄂豫皖的事情,居然也被披露。
怎麼會這樣?
王曉仁在心底吶喊,卻知道一切都完了。
軍工、群眾、把柄、大戰在即,外加上這陳保良的證明,讓他王曉仁敗的體無完膚。
這個自以為可以玩弄政治的可憐人,連最後的良心也丟失掉了,他無力地從座椅上癱軟下來,一屁股蹲在地上,嘴巴里不斷喃喃:“為什麼?為什麼?”
楊正冷笑,今日唯一讓他意外的是這陳保良的態度之堅決,這讓他在心底更加的佩服起那位素未謀面的韓團長來。
“為什麼,因為你連最後的良心都丟掉了!
保良同志,你可以回新三團了。”
“是,多謝首長。”
“我可不是什麼首長嘞,你直接叫我老楊就是了,另外麻煩你一件事情。”
“老楊你說。”
“麻煩替我轉告徐子林政委,剩下的事情我也都會盡力處理完畢,請他一切放心。”
陳保良一震,應道:“是。”
前腳走出審訊室的時候,陳保良隱隱約約聽到從審訊室裡傳來一道聲音:
“來人,將王曉仁同志押過去,重新開審……”
走出昏暗的審訊室大門,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天朗氣清,一片大好,陳保良滿心舒暢,這麼多年了,第一次做回真正的自己,他為自己今日的勇敢而感到慶幸。
“聽說團裡要有大動作了,我這個副團長可得肩負起責任,早點兒趕回去才是。”陳保良自言自語了幾句,騎了騎馬,拒絕了楊正派人護送的好意,快馬加鞭,向新三團駐地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