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葡還是瞬間哭了出來。
她擦著眼淚,哽咽道,“哥,我們把爸爸接回去吧。”
她想起來前幾天刷到的一個影片,妻子苦守植物人的丈夫,全家人期待他的醒來,可沒想到丈夫有一天突然能睜眼,喘息著艱難吐出幾個字,讓她放過他,放他走,太難受了。
白葡不敢想,老白是不是每時每刻也在受著折磨,他是不是真像有些人說的那樣,是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的,只是一句都沒法回覆,是不是也曾心急如焚。
可是讓她放手,她真的做不到。
白葡說,“把老白接回去,我們倆都能照顧他,護工也在,我每天都能跟他說話,老白那麼疼我,他一定會醒的。”
白燁心裡也不好受,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將人攬到懷裡,低聲說,“別衝動。”
他更害怕,回去之後如果老白的身體突然出現問題,而在家到醫院的路上耽擱了最佳治療時間。
在這兒,至少有什麼意外醫生能第一時間趕到。
只是想到大半的時間,老白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這裡,他的眼底也有些發澀。
他鬆開白葡,道,“在這兒等我,我去跟醫生聊一下。”
白燁走出去,迫不及待的先下樓,要去附近買包煙。
只是最近的一家超市剛好關門,另一家要過馬路。
正當白燁看紅燈時,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夾著一支菸。
白燁頓了頓,看到來人,還是接了過來,嗓音很低,“謝了。”
陸兆和語氣自然,“突然對我這麼客氣,我要不習慣了。”
白燁凝了他一眼,伸手懟了下他的肩膀。
那個眼神,就差在說他是不是犯賤?
今天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
白燁點燃煙,轉身就走。
陸兆和卻追著他的背影道,“我能上去嗎?”
白燁步伐一頓,毫不猶豫的道,“不可能。”
哪怕他看出來,陸兆和應該在樓下等了挺久,哪怕能看出來,這個人的心裡也不好受。
但他還是拒絕的徹底。
陸兆和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難得有幾分無措。
他聲音竟帶著祈求,“燁哥,讓我看一眼吧。”
白燁火有點上來,緊抿著煙,胸口微微起伏。
陸兆和就那麼直直的望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從兩人中間貫過去。
白燁隔著距離,彷彿看到了幾年前陸兆和意氣風發的樣子,在港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老白也曾在他面前誇過陸兆和好幾次。
但怎麼也沒想到,陸兆和能差點成了白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