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姜弘服下吧。”
“是。”邊上的一名少年連忙道。
躺在床榻上的重傷男子在服下這藍色丹丸之後,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不再面露痛苦之色,氣息也慢慢平穩了下來。
見狀,屋內圍著的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也緩緩落地。
這詭異的火毒雖然厲害,但他們姜氏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這清心丹還是由族內的頂樑柱二長老親手所煉,姜弘服下以後,身體應該是無大恙了。
邊上一位老者身材微胖,黑蒼蒼的臉上長滿了密匝匝的絡腮鬍子,像一叢亂糟糟的茅草,只見他面色發紅,氣得直瞪眼道:“姜凡,平日裡你一直跟著姜弘,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了維持生計,姜氏族中的長輩們通常都會出城,前往一些兇險之地採摘藥材,有時候一去就是數月。
包括他在內,許多人都是剛剛才回來,結果一眼看到族人被打成這樣,他整張臉憋得像燒紅的鐵塊,滿腔怒火無處傾瀉,鼓得那雙頰微微地顫抖。
“是,是。”名叫蔣凡的少年嚇得微微哆嗦,聲音發顫道。
“昨日我跟姜弘哥一起上街,去完成宏福軒交代的材料提煉萃取之事,開始的時候,事情進展得還很順利……”
與前輩們一樣,年輕的姜氏子弟為了緩解家族的壓力,也會隱姓埋名去接一些煉藥的活,由於他們手藝不凡的緣故,獲得的報酬往往也不菲,若是放在尋常人家的話,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可觀的收入了。可《神農典》這本功法需要的資源是海量的,這樣一比較的話,他們收進的酬勞就好像滄海一粟,遠遠無法填補修煉的空缺。
“可到了後來,那裡來了一批御南府的人,為首的好像還是御南王的嫡長孫,或許是因為濟生鼎的緣故,他們認出了我倆的身份,奚落嘲諷了姜氏一番,姜弘哥氣不過,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想起此前之事,少年眼中含淚,繼續說道:“可他的手下都是靈動境的修為,哪裡是我們兩個能夠應付的,不僅姜弘哥受了重傷,連濟生鼎都被搶走了……”
那位一臉絡腮鬍的老者氣得七竅生煙,大拍桌案道:“這御南府的小畜生,簡直太過分了!”
有人眉頭皺成一團,愁容滿面道:“連濟生鼎也被搶走了?”
這可是他們姜氏一族僅剩且為數不多的法寶之一了,通常由小輩們輪流保管,共同使用,如果真的丟了,那影響可就大了。
另一位臉上皺紋縱橫,眼睛縮成細線的老者長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御南王府是簪纓世族,家大業大,幾條道上都有人,文武官員皆敬之,不是現在的姜氏可以招惹的,若是下次再碰到他們,還是小心點避讓吧。”
“唉,要是大長老還在,這幫混賬東西也不敢這樣亂來。”有人嘆息道。
大長老是姜氏一族最後的靈王,導致全族的重擔幾乎都壓在他一人肩上,因為長年的殫精竭慮,落下了一身頑疾,以前戰時的舊傷也再次復發,最終心血乾涸,不幸離世。
如果族中有一位四品煉藥師坐鎮,這些人豈敢這麼放肆?
說到底,這個世界依舊是以實力為尊,失去了大長老這樣的頂樑柱後,姜氏只有皇族的虛名,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所以家道中落也是必然的事。對此,他們倒沒有什麼怨言,可御南王府傷人奪寶,在皇都之中行如此強盜行徑,卻是他們難以忍受的!
“濟生鼎,我拿回來了。”姜鈺兒突然開口道。
只見少女一翻手,半空中就浮現出了一個青銅大鼎,壁畫栩栩如生,充滿著勃勃生機。
隨著此鼎的出現,場內眾人的臉色齊刷刷地變了,就連當家的二長老都坐不住了,一下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他面色無比難看,嚴肅地質問道:“你一個人,偷偷進了御南府?”
少女沒有否認,默默地點了點頭。
“胡鬧!”
這一下,連周圍其他人也無法保持冷靜了,瞪圓了眼,內心一陣後怕!
“那種地方,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能亂進的嗎!”絡腮鬍老者臉色漲紅,大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