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羽的意識彷彿陷入了萬丈深海之中,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彼方,根本望不到頭。
忽然之間,他的頭頂上方射下一束亮光,照亮了這漆黑的深淵,頓時將寧羽的意識給喚醒,帶他脫離了黑暗的牢籠。
痛!
這是寧羽醒來以後唯一的感受,如遭電殛般,彷彿時刻都在承受著各種酷刑的折磨,只輕輕動彈一下就疼的他齜牙咧嘴,痛不欲生。
睜開眼,才發現周遭都是自己熟悉的景物,破舊的屋頂,簡陋的桌椅,這裡,不正是他在南郊城外住了十幾年的草屋嗎?
他只記得自己在金蟬寺和羅坤大戰,最終徹底脫力倒在了地上,意識一點一點開始模糊,然後……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怎麼醒來以後,自己已經回到這靈江城郊外的小屋來了?
“小哥哥,你醒了?”在床沿邊上的稚嫩少女看到這一幕,頓時喜出望外,關切地問道。
她在邊上已經待了兩天兩夜了,至始至終都沒有閤眼,如今的樣子無比憔悴,彷彿只要風輕輕一吹,就會立馬倒下去一樣。
“雲衣?”寧羽感覺是越來越摸不到頭緒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少年醒來,雲衣大喜過望,擦了擦通紅的眼眶,慢慢解釋道:“那晚,小哥哥受了很重的傷,生命垂危,連陳大夫都急了,要帶你下山醫治,可是半途中突然遇見兩人,說是你的至親,要帶你走。”
她忽然面色有些古怪,接著說道:“原先陳大夫死活不讓,可沒想到那位婆婆神通廣大,居然一下子就把你的傷給治好了……”
回憶起當日的情況,雲衣至今都還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根本看不清那位婆婆有什麼動作,幾乎只是用手輕撫了一下寧羽,他的氣息就瞬間穩定了下來,傷勢直接好了一大半,這等手法,連陳松蒲這位老大夫的眼睛都給看直了。
聞言,寧羽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祖母的醫術到底有多驚人,他是切身體會最深的一個,當他從西石林傷痕累累的回來,祖母為其療傷時,每次都是三兩下的功夫就治好了,時間一久,他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旁搖擺著的竹椅嘎吱嘎吱作響,寧羽沿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祖父正躺在椅子上,全然看不出有任何的擔心,反而是一臉的笑意。
“唉。”老者搖頭笑了幾聲,開口說道:“都已經教給你地階的靈技了,居然還被人給打成這樣,真是丟人。”
老者這玩世不恭的樣子,與前日初見時那仙風道骨的模樣截然相反,連雲衣都有些看懵了。要知道,少年當日對戰的羅坤,那可是築基期圓滿的巔峰強者!能有如此戰績,已經是相當驚人了,結果居然還要被其嘲笑?
聽到此言,寧羽險些氣得吐血,差點就從床上跌了下來,結果不小心牽動了傷勢,疼得齜牙咧嘴道:“祖父,我的對手可是九級靈師!”
以煉氣九重天的修為,跨一個大境界戰築基期九層的強者,還廢掉的對方一隻手臂,不日必將轟動整個南域,如此輝煌的戰績,怎麼感覺到了對方的眼中,就什麼也不是了呢?
誰料,老者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道:“九級靈師,很厲害嗎?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攆著三階魔獸到處跑了。”
吹牛!
寧羽聽得滿頭黑線,內心破口大罵道。
攆著三階魔獸到處跑?騙鬼呢!這種大話,也就只有傻子才會信了。
三階魔獸,那可是人類裡面靈宗和古僧那樣的超級存在!他在西石林摸爬滾打了十幾年都沒見到過一頭,不過,當日的血魂殿主與慧海大師給他的印象還是十分深刻的,給人感覺就是另一層次的存在,遠非羅坤之流所能相比的。
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那就是十五歲嘍?修煉到煉氣九重天就差不多已經是頂了天了,靈者越階戰靈宗?牛簡直都吹到天邊去了,說出去怕是要把人給活活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