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李淳一聲呵斥,衣袖一甩,轉身背對過去,再不理會李長安。
反觀李長安,不僅沒被自己叔父嚇到,反而越發咄咄逼人,“我生為人子,卻不知自己父親身於何處,且不枉為人子?”
李淳心中一顫,他未曾想到,李長安竟能說出這般直擊人心的話。
李淳緊握了握手,終究還是強忍了下來。
李長安的話固然道出了世人心聲,他可以被曲解,可以遭受質問,但他終是不能透露半點關於李長安的個人身世。
見自己叔父不說話,李長安抹了一把臉上淚水,猛的起身,對著背對自己那道身影一聲冷笑,“你就是個騙子,平日裡滿口的仁義道德都是假的,假的。”
李淳一聽,心中一怒,轉身吼道:“放肆。”
李長安被李淳這一吼,單薄的身子不禁往後退了退,眼角淚水再次不受控的流了出來,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自己叔父有過動怒。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戲謔聲,“都一把年紀了,還對一小孩子發火。”
門外那人說完這一句,輕輕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也不問屋內二人是何反應,高聲喊道:“小二,上酒。”
聞聲,李淳和李長安各自回過神,對視了一眼,隨即朝屋外看去,茶棚下,不知何時坐了一人。
那人銀髮白袍,年齡與李淳相當,但面容姣好,眉宇間總是散發著一股英氣,舉手投足間,更是有著幾分俠義之氣。
李淳本來心情就不好,加上這個很不禮貌的傢伙,且一把年齡還有如此一副姣好面容,心情更加不好。
“老夫這裡是茶肆,只賣茶,不賣酒。”李淳怒回道。
然,對於李淳略帶攆人的話,老者似乎沒聽見一般,只聽高聲的自語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說完這一句,只見老者慢悠悠的將自己背上一個很長很長、很細很細的包袱取下放在桌上,然後悠悠然的喊道:“小二,上酒。”
對於這個不僅沒有禮貌,且還孤傲的傢伙,李淳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進而怒斥道:“哪裡來的酒鬼,請給老夫離開。”
“離開?”老者一笑,開口道:“你開店,我消費,有何不妥?”
李淳怒了,是真的怒了。
眼見自己叔父就欲朝老者衝去,李長安趕緊一把拉住,低聲道了一句:“叔父勿怒,十三去看看。”
說罷,從一旁桌上拾起一條布巾搭在肩上,順手拾起一個茶壺向屋外行去。
“老先生,小店只經營茶水,不賣酒水,不知您喝點啥?”李長安輕車熟路的一邊倒茶,一邊擦拭桌子。
“桃花釀,五糧液,三杯爽,美人尖,一口悶,竹長青...”
老者一口氣說出了十好幾種酒。
李長安眉心一皺,眼前老者所說這些酒,他見都沒見過,最多也只是聽人說起過。
就在李長安鬱悶之極,不知如何回答之際,老者懶洋洋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知道,這些,你們店,都沒有。”
不等李長安回話,老者繼續道:“小傢伙,要不老夫與你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