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山坡上,葉蘇秦一躍而下,雷科伸出手去拉他,“快,一起走。”
葉蘇秦伸出手,兩隻手正要觸碰的剎那,對方往回縮了縮,“你們先走,我斷後。”
雷科愣了愣,隨即明白,這是對方信不過自己一夥,不想跟他們一起走。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他也信不過他。雖然雙方之間有過短暫的合作,但是兩者之間的性格註定他們終將陌路。
點石火光間容不得思量,駕駛員一踩油門,悍馬箭一般竄了出去。
葉蘇秦抬槍射殺了一個冒頭的武裝分子,扭頭就朝著側畔小樹林跑去。他的步伐輕盈迅速,每一次騰躍和落地,身體曲展的線條看上去頗為賞心悅目,然而步幅和步伐卻遠遠超過了普通人。樹林距離他僅僅只有一公里,以他的速度,只需要兩三分鐘就能夠到達。在樹林裡,車就不好使了,而人,在野外,以葉蘇秦的能力,人再多都是徒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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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汶狄,坐落於太平洋東部的島嶼國家,領土由黑金主島,迪曼,離島,三個大島及2300多個小島組成。總面積40.7萬平方公里。總人口約8800萬,主體民族為亞裔呂宋人,佔據總人口的37.3%,東南亞裔馬來人,佔據總人口的24.6%,拉丁裔拉丁人,佔據總人口的17.1%。國內實行君主立憲制,是個種族與文化為數眾多,異常繁榮的多民族國家。
高滎府靖江市蘭墅中學高三六班。
教室內童遙昏昏欲睡,這是下午最後一節課,四周的同學們躍躍欲試,時不時扭頭盯著後面高懸的掛鐘,秒針一點點地挪動,如同學生們內心的雀躍。還有最後五分鐘,那些成績中不溜的學生已經迫不及待收拾書包,只等著下課鈴聲響起,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去。
講臺上的老教師咳嗽了一聲,也不講吓去了,讓下面自習,自己慢悠悠渡著步子離開。
老師一走,轟的一聲,熱鬧了起來。
後桌的王雯雯拍了拍童遙的肩膀,“詩軒坊的蓓蓓烘焙今天開業酬賓,全場七折,放學一起?我請客。”
前面的話語皆不重要,童遙的耳朵裡只聞到了我請客三個字,多麼大氣上檔次啊,整個人精神一震,人也不困了。
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童遙生性淡漠,且原來世界的生活刻印很深,哪怕在這文明世界,那股刻在骨髓裡的防範讓她幾乎疏遠了大部分人,至今沒有什麼像樣的朋友,主要她信不過別人,但是王雯雯不同,她是吃貨,這就夠了。
對於大手大腳,且經常請她吃肯德基麥當勞的王雯雯,童遙就像聞著骨頭味的小狗,被對方拿捏得死死的。王雯雯性子別看大大咧咧的,其實是個膽小軟弱的人,在學校裡也是邊緣人物,因為家裡有幾個錢,經常被來路不明的不良學生敲詐勒索。作為田徑隊的悍將,撒起潑來自己都怕的童遙,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要去的,要去的。”童遙舉著雙手揮舞,不迭聲地答應。兩人嘰嘰喳喳了一會,眉飛色舞地描述著美食的場景,這時候班長林清婉走了過來。
“童遙,愛莎老師叫你放學後去她辦公室一趟。”林婉清居高臨下抱著膀子,對於這個差生她是不屑於去交流的,如不是愛莎老師讓自己跑一趟腿,傳個信,她是不屑於搭理這兩個拖班級平均分的敗類的。
作為優等生的她,有著一股與生俱來,傲視群雄的驕氣,她覺得跟這樣的差生哪怕多說一句廢話都是對自身的褻瀆,所以說完扭頭便走。
童遙苦著一張臉,王雯雯聳了聳肩膀表示愛莫能助。
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興高采烈陸續離去。童遙整理好書包,低著頭,神情糾結地邁入辦公室,高三年級組的老師們都很忙,辦公室裡沒別人,就愛莎老師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批閱試卷。她看到怯生生徘徊在門口的童遙,招了招手讓她進來。
童遙咬了咬牙慢吞吞地走到老師面前站好,手上沾染無數鮮血,打小就徘徊在死亡線上的童遙在這個普通的高中部老師面前,像只鵪鶉一樣有些瑟瑟。
“童遙啊,今天叫你過來,不為別的,這是昨晚你的試卷,這是新學期開學時的摸底測試。”愛莎老師拿出兩張試卷鋪平攤開在桌上,一張上面總成績是觸目驚心的七分,幾乎和交白卷沒什麼區別,另一張則是四十九分。
童遙頭低得更低了,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已經懂得禮義廉恥了,不像剛來那一會兒,咋咋呼呼。
愛莎老師和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進步很明顯嘛。童遙,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們加油再努努勁,爭取下次期中考試考個合格出來,可以嗎?”
愛莎是個胖胖帶著寬邊眼鏡的馬來人,其實在卡汶狄,種族矛盾很嚴重,上升到了各個階層,尤其呂宋人跟馬來人,不光有歷史遺留問題,還有逐漸矛盾的政治風向。但是愛莎老師顯然沒有把太多太多的外在因素摻入其中,她是個純粹的教育事業者,孜孜不倦地耕耘這方土地。
像是童遙這種差到離譜的學生,若是一般老師,早就放棄了,何況班主任是馬來人,而學生是呂宋人的狀況下。
但是愛莎老師沒有,一直以來都在關心關懷著她手底下的學生,以各種方式無私地提供著幫助。
童遙知道對方是真心為自己好,同時也想趕快結束這場對話,好回去跟王莎莎一起去吃甜品,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那好,從今天起,你放學後晚回去一個小時;來辦公室,老師給你輔導功課,喏,給你手機,現在給媽媽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吧。”
童遙傻眼了,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可是,可是老師,我還要參加田徑活動。”童遙急中生智撒了一個謊。
“童遙,老師希望你能夠分清一下主次,距離高考沒幾個月了,這關係到你接下來的一生,田徑活動只是個興趣班,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拎得清主次好嗎?”愛莎老師的語氣略微有些不滿。
“哦!”童遙低垂著腦袋應了下來,她走到對面的一張桌子上,拿出習題集做了起來,愛莎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
愛莎從事了幾十年的教育事業,搭眼就看出來,童遙跟王雯雯不同,王雯雯是真的笨,怎麼學都學不好,家裡各種補習班上著也只能維持中不溜水準。而童遙只是基礎薄弱,彷彿好像第一次接受正規教育似的,但是她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就是這小姑娘太疲懶了,不愛學習。愛莎老師堅信這孩子哪天懂事了,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了,肯定一鳴驚人。
這一學習,時間不知不覺地流走了,愛莎老師輔導了她將近一個小時,一個電話打進來,她出去接了一下,回來跟童遙說今天先到這兒,你回去吧。
彷彿得到赦令,童遙內心喜悅歡呼無比,但是表面上不體現出來,鞠躬跟老師道別後,收拾書包就往校門外走。
走到半路突然停下了腳步,疑惑抬頭,“咦,這不是林婉清嘛,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去?”
這時一道倩影鬼鬼祟祟從教室裡出來,在校門口慌慌張張張望,看了半晌,鬆了一口氣,朝著街邊商鋪走去。
就在路過一個弄堂的時候,兩隻手從裡面伸了出來,一把薅住林婉清的頭髮,拽著她就往裡面走,林婉清滿臉驚恐,聲嘶力竭地喊著,弄堂裡又竄出兩個女孩的身影,一把捂住她的嘴,連拽帶扯地將她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