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番話說完,杜維固然是一頭冷汗,扎克也是臉sè發白。
過了好半天,杜維才長長嘆了口氣:“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也只能按照這位殿下的意思走下去了。”
他嘴上說的無奈,心裡卻忍不住暗想:這事情古怪就古怪在,辰皇子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做?他這麼把我逼到牆角,讓我來當這個出頭鳥,拍下教宗的承諾來。這固然是對付神殿挑釁的一種方法,可是人選方面,這位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這種出頭鳥的事情,怎麼不讓比利亞伯爵或者卡米西羅那些傢伙來幹?偏偏挑了我來站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啊……
只是這些念頭,卻不好對小扎克說出來了。杜維定了定神,隨後就讓小扎克出去安排今天的那場重要拍賣。
拍賣這種事情,其實羅蘭大陸上也未必就沒有,比如在奴隸市場上的那種競價,就是拍賣的雛形。只不過杜維教扎克弄出來的,是完全按照前世所知道的那種拍賣行的生意,把它系統化和規模化了而已。
時間還沒到中午,外面的空上就已經停了十七八輛豪華的馬車,不少家豪門貴人已經先到來,就連門外的那些豪門家的侍從,都已經有了近百人了。
鬱金香家的這個拍賣行的生意極好。在這個杜維起家店鋪裡,早已經是單獨開闢出了一棟兩層的建築,中間一個大廳。周圍佈置了一圈階梯式雅緻的座位,在最上面二樓方。還佈置了一圈貴賓室。
每個月的拍賣行,已經成為了dì dū權貴***裡一項重要的活動了。但凡能參加鬱金香家拍賣行的人。在dì dū裡非富即貴,能買到一張票進來參與拍賣,已經被視為是躋身dì dū上流社會的一種象徵了。
而樓上的那七八間貴賓室。更是常年被人重金預定了,只留下了一兩間來作為臨時出租。
在這樓上的貴賓室裡,有最舒適的軟塌,還有免費提供的美酒。居高臨下,自然氣勢不同。更重要還有幾個好處:凡是擁有這種貴賓身份,已經成為了dì dū權貴***裡一流人物身份象徵,可以說。能在鬱金香家的拍賣行擁有一間長期預定貴賓室。除了最當紅的政壇人物或者是公認勢力強盛的豪門世家之外……一般暴發戶。你就算有錢都買不來。
而且小扎克這人極善鑽營,當初這十幾間貴賓室拍賣的時候。就在杜維受益之下,弄了一個拍賣。這十幾間貴賓室的歸屬,本身已經就讓鬱金香家族大賺了一筆。
此外。在獲得了貴賓身份之後。每個月還有拍賣行人免費提供的各種拍品相關資料,來歷。甚至還製作了jīng美圖冊,把每個月新到的稀奇珍貴的貨sè。都預先上門通知給貴賓……一系列做法,十足是搬用了杜維前世所知道那些頂級品牌對待vip會員的那些手段。
這樣一來。不但提高了這些貴賓身份光環。也自然讓鬱金香家族拍賣行深入人心,到了後來,幾乎每期拍賣都是爆滿。一票難求。
顯然。關於今天的這件“拍品”,已經在dì dū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今天拍賣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來。
小扎克早已經先一步出去準備。隨後讓人請了杜維來到拍賣行時候。偌大的一個拍賣現場,已經坐了有好幾十人。
杜維大略的看了一眼。幾乎dì dū裡稍微有些身份的那些一流二流的貴族世家,該到的幾乎都到了。按照這裡的規矩。拍賣行的門票只能讓一人進來,所以這些貴族老爺們的侍從僕人都待在了外面。偌大的一個大廳裡,杜維走進來的時候,不免吸引了諸多目光,這裡大部分人都是認得杜維的,就算沒見過杜維,也都猜到了他的身份。
有幾個還要走過來套近乎,不過看見這位鬱金香公爵大人一臉冷酷的表情,還微微皺著眉,就知道這位公爵多半是心情惡劣,也就不敢上來觸黴頭了。
今天的拍賣除了那個現在鬧得滿城風雨的教宗的承諾法旨之外,原本的幾件東西也都算是稀奇貨物,尤其是其中還有幾件是杜維的商鋪裡幾個能工巧匠製作出來的,用北方販運來的魔獸魔核打磨的幾件貴重的珠寶首飾。所以到場的人裡,也多了幾家豪門裡的貴族夫人女賓。當然,也有一些心懷異樣心思的人,知道這位鬱金香公爵回到了dì dū,把心思算計到了杜維的身上,猜測這位公爵大人多半會在今天來到拍賣現場,乾脆就把自己家的女兒都帶來了,只盼能在這裡和杜維邂逅,說不定就能和鬱金香公爵成了好事,從此抱上這棵大樹。
而更多的人,則是懷著來打探風聲的心思。畢竟這次神殿的異常舉動,在權貴***裡也是弄得人心惶惶,來到這裡,看看這位當家的鬱金香公爵如何反應也好。
既然來到了拍賣現場,杜維也不多說什麼了,原本他心中的那些疑問和憂慮,此刻都盡數收了起來,心情平靜,眼睛裡也滿是堅毅的目光。
其實,這就是杜維一向的xìng格了。他雖然看似有些聰明狡猾,遇事往往喜歡劍走偏鋒,喜歡投機取巧走捷徑,事事都習慣於謀劃算計在先。
不過,如果真的事到臨頭,把他逼到牆角,他xìng子裡也自然有一股子天生隱藏的強硬就會爆發出來。杜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面前有七八條路可走的時候,他會仔細考慮分析,盤算細緻。可如果你逼著就給他一條路,不給他選擇。那麼他其實也並不缺乏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勇氣。
此刻杜維就心中剛毅,既然現在面前只有一個選擇。那麼說不得,自己也就只好盡力拼一拼了。別的雜念,都不用去想。
杜維這樣心思,臉上自然就表現出了幾分冷漠剛毅來。一路走了進來,旁邊幾個想打招呼的人都似乎不敢開口,只覺得這位少年公爵大人彷彿身子散發出一股寒氣來。畢竟魔法師xìng格喜怒無常,也沒有人願意這個時候來多事。
杜維一路走到了後面。從修建得幾位華美的盤旋樓梯上了二樓,那幾個貴賓包廂裡,幾個老熟人也早已經到來了。首當其衝,自然少不了比利亞伯爵和那個德蘭山魔獸。
比利亞伯爵自從政變以來就是堅決辰皇子派系一員。之後又接手了皇室的產業。成為了皇室產業代理人,權勢自然強悍。而德蘭山魔獸則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武器商人。勢力關係網觸角遍及軍方和帝國財政署,也是辰皇子面前紅人。以這兩人身份。自然是擁有這個拍賣行貴賓身份。而其他幾個包廂裡坐著。也都是dì dū裡一流頂尖的豪門。
看見杜維上來,比利亞伯爵就先站了起來打招呼。那個德蘭山魔獸也笑眯眯走出了包廂。杜維對這兩人終究不好板著臉,露出笑容和兩人寒暄了一會兒。不過昨晚還對比利亞伯爵生出幾分感激。現在卻不免有些氣惱:關於拍賣的事情。這幾個傢伙早就知道了。可昨天在自己面前卻裝聾作啞一個字都不說!雖然杜維知道這必然是辰皇子授意。但是還是不免心中有些怨憤。
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可都是大半輩子混跡這個***老江湖了。雖然杜維嘴上不說,但是神態就不免露出幾分端倪。這兩人知道杜維心中想什麼。比利亞伯爵就先苦笑。低聲道:“杜維。我知道你心中恐怕現在有些對我們不滿。這件事情也是殿下的命令,我們不好違抗。嗯……我今天一早就派人去你哪裡送了請帖。想邀請你今晚赴宴,好當面向你賠罪。”
旁邊德蘭山也說了幾句類似的話。杜維這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這麼多邀請。
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小肚雞腸人。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把怒氣掛在臉上。笑了笑,道:“兩位都是我好朋友。不用說這些了。我心裡明白。只是……唉。辰殿下這一手。實在讓我有些頭疼啦。”
兩個老狐狸都是乾巴巴笑了笑。不敢議論辰皇子,那個德蘭山魔獸嘟囔道:“殿下做事情一向都是飽含深意。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我們當臣子,只要照辦就是了。”
杜維自然知道這是推脫的話。也知道這兩個老狐狸是不肯擔任何責任。就笑了笑。然後請兩人進包廂了。
樓上這十幾個包廂一字排開。都是半敞開一個圓弧,就類似於杜維前世那種歌劇院上二樓vip包廂的那種格局。因為這種圓弧排列。人在包廂裡坐著。也能看到左右的其他包廂裡的人。杜維走進了扎克給他安排一間包廂裡,剛剛坐下。就感覺到旁邊包廂裡shè來眼神,他往左邊看去。卻看見左邊的包廂裡,坐著一個身穿華服年輕貴族,這人一身玄黑sè長袍子。腰上一根黃金sè寬頻,鑲嵌了幾粒寶石。而那紅sè領子樣式也正式一些來自南方的貴族最常見樣式。
只是今天來這裡的人。能坐進這貴賓包廂都是像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這樣四五十歲老傢伙。除了杜維自己之外。倒很少看到這麼一個年輕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個年輕人相貌還算英俊。只是一張臉皮過於蒼白,顯得血sè不足。卻正式貴族們夢寐以求標準的蒼白sè。只是他這臉sè,白裡還隱隱透著幾分青,顯然是平rì裡酒sè掏空了身子。雖然相貌不錯。但是一雙眼睛裡神采就相對有些黯淡。更讓杜維皺眉是,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沸騰手打。一看就是擦了一些粉。杜維一向對於男人做這種塗脂抹粉事情很是厭惡。雖然貴族圈裡這是習俗。但是他自己向來不喜歡。眼看這麼一個好好年輕男子,臉上塗脂抹粉。連嘴唇上都好像是抹了紅唇彩。不由得心裡就有些噁心。
而他看見這個年輕的貴族身後。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男人垂手侍侯在一旁。那個中年男人倒是一臉jīng明能幹樣子。穿戴打扮,完全是一副豪門家族裡管事模樣。
杜維看了這個年輕人兩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只不過讓杜維心裡有些意外是,這個年輕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居然隱隱彷彿並不太友好的樣子。杜維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年輕人察覺了杜維也看向自己時候。立刻就收回了眼神。
只不過。以杜維敏銳觀察。對方匆匆收回眼神時候。那一抹yīn沉。卻逃不過杜維眼睛。
以杜維現在身份爵位和勢力,正是當紅。dì dū權貴***裡,人人巴結都來不及。怎麼還有人對自己顯露敵意?而且看這個年輕人很是陌生。杜維自問絕對沒有見過,更不用提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