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梁雨澤,年雨凝的心中非但沒有為自己牽連了年家感到愧疚,反而還認為陸芸汐和董夢聯手如此對付自己,於天理不合。
她沉目坐在桌邊,垂著雙目,滿心怒氣地低著頭,喉嚨攢動,搭在桌上的手指節泛著白,手心之中一片紅色。
小廝和婢女皆不敢上前,只愣在一邊,幾人紛紛瞧了幾眼對方,沒有人敢上前勸慰半句。
足足過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年雨凝的面色才逐漸和緩下來。
陸芸汐和董夢既然不想讓自己好過,自己也不必讓她們過好日子了!
年雨凝掃視了兩眼逐漸黯淡下來的天色,心中升起了一策計謀。
她吩咐婢女準備好東西,明日一早就進宮給暮貴妃問安。
翌日,天色才稍微亮了幾分,年雨凝便已經打點好一切,帶著一個婢女,匆匆進了宮。
暮貴妃這些時日一直被冷在宮中,自從曹嬪懷了身孕之後,陛下更是連她的宮中都不靠近一步。
皇上如此冷漠,暮貴妃心中也逐漸冷了下來。
後宮的女人,越是被陛下冷待,便越是怨恨那些得寵的女人。
這幾日,曹嬪便是暮貴妃心中最讓她惱怒之人。
本以為,曹嬪若是懷了身孕,定然會像尋常女子那樣面貌醜陋,難以侍奉聖駕。
想不到,這曹嬪孕中卻是越發光彩照人,面板宛如嬰兒一般光滑嫩白,那雙柳葉眉似是嵌在臉上的,到現在還照常畫著精緻的妝容。
每每想到曹嬪那副樣子,暮貴妃的心中便是一陣陣的怒氣和煩悶。
她請過安之後,才回了宮中,卻見年雨凝已經等在正廳之中。
早有丫頭給她點了茶,伺候外側。
一眼瞧到暮貴妃進了院中,年雨凝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她行了禮,瞧了兩眼暮貴妃,輕聲道,“貴妃娘娘回來了。妾身給貴妃娘娘問安。”
暮貴妃一向不大瞧得上年雨凝,哼了兩聲,掃視一眼,沉聲道,“起來吧。你怎麼來了?”
她一邊說著,也不管年雨凝做何反應,只仰著頭,就徑直走到正座邊,坐了下來,一臉冷漠地掃視了年雨凝兩眼。
年雨凝退回到方才的椅子邊,慢慢地坐了下來,瞥了一眼暮貴妃,“娘娘瞧著有些憔悴,可是宮中這些日子瑣事纏身?”
暮貴妃聞言,抬起手,手心慌張地在自己的面頰上上下摩挲一番,喉嚨攢動,緊張地問道,“本宮真的看起來很憔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