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冰涼涼的觸感惹得太后歡笑不已,“這東西可比勻面舒服多了。”
陸芸汐也笑了笑,“是啊。當日我瞧著太醫給您勻面的時候,幾次差一點扯疼了您。這東西免去了那些拉拉扯扯的麻煩,待到您敷完之後,只扔了便是。”
太后露出些許滿意神色,微微閉上眼睛,一雙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腹部。
好一會之後,她才接著道,“瞧著你往日裡在哀家身邊也算是懂事,怎麼與年家那個小的就合不到一起去呢?”
聞言,陸芸汐詫異地別過頭,瞧著太后的側臉。
她雖然未曾問話,可是太后卻像是已經預知了似的,“前幾日,年雨凝進宮在皇后和暮貴妃的宮中哭訴,說你當眾羞辱她,是個尖酸刻薄,乖張跋扈之人。”
陸芸汐將東西一一裝好,“太后娘娘可相信她的話?”
“哀家自然不信,可若是長此以往地下去,總會有人相信的。哀家看,你就留在宮中吧。”
陸芸汐搭在太后臉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二,將那面膜紙也挪了些許位置。
太后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雙眼微微動了動,瞧了陸芸汐一眼,長嘆一口氣,沉聲道,“哀家知道,這皇城對於你這樣的姑娘就像是牢籠一般。可是哀家也是為了你好。侍郎府的事情哀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你留在那侍郎府中,怕是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吧。”
陸芸汐的眉角輕輕蹙動兩下。
太后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卻見陸芸汐眼中才剛剛湧動而起的悲涼已經變成了一股喜悅之色。
她忙不迭地跪在一側,雙手疊放在額頭之前,對太后行了禮,這才抬起頭,一雙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帶著一份狡黠的笑容凝視著太后,“太后娘娘肯開恩讓我進宮,那是我的榮幸。太后娘娘,您什麼時候吩咐人去通知我父親啊?”
聞言,太后也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太后才笑了兩聲,才想起自己的臉上還敷著面膜,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抵在面膜紙上,將面膜紙向上推動一二。
“哀家果然沒有看錯,你這丫頭如此精靈古怪。哀家喜歡。”
陸芸汐淡笑著站起身,走到太后身邊,將她臉上的面膜紙又壓平些許,這才接著道,“太后娘娘,您將我養在宮中是件好事。可是有件事情,還請您答應我。”
太后聞言,眉角挑動一二,疑問地“哦”了一聲,“什麼事情?”
“這染汐閣是我孃親留給我最後的遺物了。”陸芸汐一邊說著,一邊用輕柔的指法在太后的面頰上按摩一二,“如今,染汐閣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些氣色。若是太后娘娘就這樣將我帶進宮中。我那沒良心的爹是不會幫我守著染汐閣的。到時候,說不定他就將染汐閣賤賣了事。那我怎麼對得起我孃親呢?”
太后依舊呵呵地笑個不停,一雙眼睛眯在一起,那笑意都從雙眼之中流淌而出。
“哀家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哀家留你在宮中,也是因為你有這製作這些東西的手藝,這染汐閣日後就掛上皇家的牌子吧。”
聞言,陸芸汐心下一喜,忙對太后屈膝行禮,“多謝太后娘娘恩典。”
這邊陸芸汐還在宮中為太后敷面膜,那邊太后便已經下了懿旨。
染汐閣的匾額上加蓋了太后的寶印,訊息立即在京城之中四處散開。
侍郎府。
宋嵐看著傳旨的公公離開,這才惱怒地別過頭,凝視著陸子游,“這算是怎麼回事啊?太后娘娘將她養在宮中?那日後,這算是咱們府中的小姐,還是算作宮中的郡主格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