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酒店房間。
陳益和騰大斌碰杯,飲盡了杯中啤酒。
東黎沒有過於知名的啤酒品牌,兩人喝的是精釀,入口微苦,口感醇厚,回味無窮,後勁也比較大。
說是來東黎“看看”,現在表面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像鍾黎雲這樣的人,要說完全乾淨那是不可能的,身上肯定有點事,大小的問題。
話又說回來,很多公司尤其是發展起來的工程公司,根本都不經查,只要想查你,保證一查一個不吱聲,更別說當年還在為生存掙扎的鐘黎雲了。
喝了點酒,騰大斌說道:“老何沒有直接下命令,可能也有讓你靈活處理的原因在裡面,鍾黎雲的經歷他應該知道,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現如今,雲捷集團在東黎的地位舉足輕重,能維持現狀是最好的結果。”
陳益給騰大斌倒酒,開口:“我個人也不想針對鍾黎雲,無人舉報,無人報案,莫名其妙來查一個草根崛起、行善事、禁毒的董事長,說實話我是有牴觸的,不過……你就不好奇鍾黎雲是怎麼崛起的嗎?
很顯然,他在十九二十歲那兩年,突然賺夠了成立公司的註冊資金,如果來路很正,哪怕是買彩票中了獎也會告訴我們,然而他並沒有。”
騰大斌把自己所知的的《刑法》過了一遍,最終搖頭:“想不到,肯定不是走私對吧?那時候鍾黎雲還不具備走私的能力。
雲捷集團成立後可能搞走私,但在歌舞廳打工的時候不會。”
陳益:“要是走私倒簡單了,只要他現在沒幹,我可以放他一馬。”
騰大斌沉默片刻,問:“你準備怎麼查?都那麼多年了。”
陳益:“鍾黎雲是個很聰明的人,也很謹慎,但那是現在,年輕時候他肯定想不到二十年後帝城警部的人會把他盯上。
乖張的行事風格,會留下大量痕跡,哪怕過去了二十年也無法消磨乾淨。
連老闆徐泰都不知道鍾黎雲幹過什麼,說明絕不是小事。”
騰大斌:“你確定徐泰沒撒謊?他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嗎?”
陳益:“如果徐泰是知情者,鍾黎雲不會讓項石這麼快暴露的,我們自己查需要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鍾黎雲可以將所有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
何況,二十年前的一百萬,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一個幹歌舞廳的老闆而已,徐泰不可能這麼大方,那時候城鎮職工一年的平均工資都不到一萬。”
騰大斌點頭:“這倒也是,數額太大了……你這麼一聊我也好奇,鍾黎雲當年到底幹什麼了?”
陳益:“我們要結合現實和心理,現實指的是鍾黎雲的經歷,心理是鍾黎雲的心理。
比如,他資助孤兒和貧困人員是因為自己經歷過黑暗。
比如,他痛恨毒品是因為父親被毒品害死了。
這是一個心理痕跡明顯的人,做出選擇不會無緣無故,肯定有跡可循,尤其是在年輕的時候。
同時,鍾黎雲還是一個理智的人,一個理智的人做出非理智行為,必有情感的推動,所以項石的腿斷了。”
騰大斌期待的看著陳益:“所以?”
陳益:“沒有所以。”
騰大斌:“啊?你說了半天沒有結論嗎?”
陳益:“我只是提供一個方向,得順著方向往下走啊。”
騰大斌投來一個無語的眼神,敢情自己聽了半天廢話,他是不想動這個腦子。
陳益:“你覺得千禧年的時候,不碰賭不碰毒,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賺到一百萬呢?”
騰大斌剛才已經想過了,此刻隨口道:“除非搶劫,放高利貸也沒有這麼快吧,再說鍾黎雲也沒有放高利貸的啟動資金。”
“搶劫?”陳益若有所思,“有道理。”
見對方當真,騰大斌詫異:“你真信了?鍾黎雲應該幹不出搶劫的事情吧?我對他印象還不錯。”
陳益:“可能搶的不義之財?”
騰大斌:“那倒有可能,查卷宗唄,看看早年的搶劫案。
不過鍾黎雲要是幹搶劫的話手段肯定沒有那麼直接,會讓你自己乖乖把錢掏出來,或許連報警都不敢。”
陳益:“不著急,二十年前的片區派出所肯定要去,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去見幾個人。”
騰大斌:“還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