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城案比江城案難度要大。
大的點在於,靖城案並無新的案子出現,調查覆蓋面已經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很難找到突破口。
不過陳益對兇手的輪廓已經有了一個大概側寫,需要線索去填充清晰度。
一個為女兒報仇的父親。
結合三名受害者人設,結合人性,這是目前最大的可能。
翌日下午,還不到一天的時間,資訊便已經檢索完畢,操作起來非常簡單,電子資訊化時代,可利用電腦補充學籍資訊後根據關鍵字篩查。
學籍是公民基礎資訊,和身份證繫結,對警方來說是公開資訊。
受害者喬瑞,在那六萬五千名患者中有上萬校友,其中包括小學校友、中學校友和大學校友,排除年齡三十一歲以上的,十九歲以下的,還剩四千人。
四千人中,女性佔據了三千人。
絕大部分為小學和中學,來自大學的校友只有八人,因為喬瑞是在外地上的大學。
八人中,女性有五個。
抑鬱症患者比例,算上輕度抑鬱和男性,大概在百分之三,一百二十人。
百分之三,不低的比例了,還不算沒來就診的,不算去外地知名醫院就診的,說明有相當一部分年輕人的生活並沒有那麼美好。
六年的時間裡,符合年齡的,符合性別的,符合學校的,項樹一共接診了九十位抑鬱症年輕女性。
拿到資料後,陳益第一時間下了命令:“協調十八個偵查員,兩個人為一組,每組負責十個人,當面走訪問詢,一定要見到本人,確定對方還活著。”
柴子義:“陳巡放心,絕不會出任何差錯,我先去安排。”
待柴子義離開特案組臨時辦公室,陳益注意力放在剩下的三千九百餘人中。
還是那句話,抑鬱症只是猜測,A如果存在的話,是否抑鬱處於未知狀態,她可能得了其他疾病。
“綜合來看,A定然是個女的……但男的也不能忽略。”
陳益摸了摸下巴,上面有明顯磨砂感,早晨忘了刮鬍子。
“是再次電話聯絡,還是抽調警力全面走訪呢?”
三千九百人,一天見十個也得三百九十天,這個時間可以用警察的數量去縮短,要是有七千名警察,理論上一天就能見完。
就算去了外地,也可以讓當地警方協查。
但A真的存在嗎?她是否真的在項樹的患者名單裡。
思考中,柴子義返回,命令已經下達,那九十人會在幾天內完成走訪,走訪的目的是確定之前接電話者到底是不是本人。
這是本案第二個不算調查盲區的盲區,柴子義當年已經做的很好了,一一致電六萬多人,去尋找潛藏的醫療事故,很果斷。
“陳巡,我有一個問題。”柴子義開口。
陳益隨意滑動電腦掃視名單:“說。”
柴子義:“如果九十名抑鬱症患者都活著,好像不能排除嫌疑?因為存在可能是抑鬱症殺人但兇手並未自殺,我查過記錄,沒有非正常死亡的年輕女性。”
陳益轉頭:“柴支認為兇手有可能是女的?”
柴子義:“男的可能性當然最大,不過……”
陳益:“我明白柴支的意思,一名女性連續殺害三名成年男性,而且還是用吊死的方式,難是難了點但理論上可以做到,不過我們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錯的,本就是試錯的過程就暫時不要想太多了。
借用一句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辦案人員的想法不可能完全一樣,陳益不會把自己的判斷強加在柴子義身上,對方也是擔心做無用功,畢竟查了那麼多年,有患得患失的心理。
可兇手是女性的機率,在他這裡很低很低。
甚至可以說,他確定兇手必是男性。
作為特案組組長,陳益有決定調查方向的權利,但這句話不能明說,柴子義這個人他還是挺願意交朋友的。
“明白。”柴子義點頭,又問:“剩下的三千九百人該如何處理?打電話還是當面走訪?”
陳益:“若當面走訪,柴支預估需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