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的腳步一頓，看向不遠處的馬路邊，巷子中傳來的是顫顫巍巍的聲音，聽聲音似乎是呼喊他的聲音。
“是姜夜嗎？”
暗黃色的路燈下，姜夜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也照映出了姜夜冷峻的面容。
不遠處是幾個人在圍毆一個學生模樣的人，那人弱弱的喊了姜夜一聲，似乎又怕自己的聲音被周圍圍毆他的人聽到，所以趕忙的閉嘴，不再說話。
“喂，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姜夜亮了一嗓子，聲音一下子就驚動了那四個動手的人，隨著他們抬頭，姜夜也看到了他們的面容，看起來年齡也都不大，同樣是學生的模樣。
周圍的人也看到了姜夜，他們的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是認出了姜夜。
“認識我，看來是學校的學生。”姜夜有些好笑，霸凌這種事兒他都能遇上，本來姜夜還以為自己不會遇見呢。
初中的時候打架的比較多，畢竟那個時候血氣方剛，表現欲強。上了高中，打架的是少了，但是該有的排擠一樣沒有改變，只不過上了高中的人都知道收斂一些。
育文中學因為本身實力強勁的問題，很多家長都想孩子來讀書，不說幾個重點班，去普通班混一下然後出國也好。
“哎呦，你說說你自己好好捱揍不就好了，何必將將好學生牽扯進來。”領頭的學生抓起地上學生的領子，笑呵呵的拍了拍地上學生的臉。
地上的學生畏畏縮縮的打了一個哆嗦，眼中閃過畏懼，他實在太害怕了，當時本能的想要找一個能夠救他的人，但是他認識的人又少，根本找不到人，冷不丁的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所以才喊了一聲。
現在他也意識到自己要給別人惹上麻煩了，但是他也沒有一點辦法，只能這麼扛著，只希望姜夜能夠慫一些，不要多說直接走就好了。
姜夜走了過來，看向地上的學生，這個學生只是鼻青臉腫的，並沒有什麼其他重的傷。
“咦？”姜夜這個時候才察覺，對方的身上帶著一股子腐爛的味道，那是常年和髒東西生活才會留下的味道，一般碰巧撞上的人不會多少味道的。
也是姜夜的感知已經到了F級，能夠捕捉到這麼微弱的味道，要是還是以前的E級，雖然能夠有察覺，但是絕對不會這麼清晰。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學生，姜夜將目光挪向了那幾個欺負他的人。
“適可而止吧。”姜夜露出微笑，只是那和善的笑容下卻是一雙略顯怪異的眼睛，他的眼中根本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領頭的人認真的看著姜夜，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走！”
這世上有一類人很危險，他們和周圍所有的人都能打好關係，讓人感覺他是對的，這個人是一個值得交往的好人。但是往往是這種人，很不好得罪，一旦和對方發生衝突，四周所有人都不會認為他錯了，原因肯定出現在別人的身上。
霸凌和欺負更是和這種人無緣，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謝謝，真的太謝謝了。”陳一帆面露感激的神色，他剛才還以為自己這一次肯定又要被狠揍一番，等他們累了乏了才能離開。
姜夜開口趕走了他們，一下子讓他得救了。
“為什麼不殺了他們呢？”姜夜很認真的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的人。
陳一帆剛露出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趕忙的說道：“姜夜同學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真的恨不得他們去死，但是我根本就沒有能力殺他們。”
姜夜認真的看著對方的面容，對方的面容上多了些許被戳破的慌忙和掩飾，還有些許的尷尬，只不過更多的卻是隱藏起來的震驚。
這個世界終究充滿了炒飯的力量，對方為什麼帶著鬼的氣息姜夜也不知道，也許是家裡有野生的鬼，又或是家裡的什麼人變成了鬼。
“為什麼不殺，你應該很恨他們才對，為什麼不動手？”
“其實我和他們是……”陳一帆面色猶豫，
“打住，我不喜歡聽人講故事，既然你不想說，我也懶得問，好自為之。”姜夜沒有再多說，而是轉身離開。
這種上來就一頓講故事，訴說自己悲慘經歷，然後又展望未來的人，要麼就是一個朋友都沒有想要傾訴一下，然後順便把你發展成自己朋友，要麼就是圖謀的更多，但是想要拐著彎的引起同情，好說事兒。
據說向幫助過自己人提下一個要求，對方會更容易幫忙。
對姜夜而言，趕走這些人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也是恩情，不說恩情大小，總不能想著坑自己的恩人吧？
陳一帆看著姜夜沒有拖泥帶水的離開一時間有些發愣，甚至還沒有回顧神來，不過卻也沒有追上去說些什麼。能如此平靜的說出殺人的人一看就太正常，他就是想找救命稻草也不會往上靠。
看著姜夜的背影，陳一帆神色變換，現在一想，他不知道姜夜說的到底是自己，還是家裡的。
“應該不可能吧，雖然是一個班級的，但是我們可從來都沒有交集。”陳一帆的神色漸漸的陰沉，沒有再多想，而是一瘸一拐的往家裡走去。
陳一帆走的並不是很快，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緩慢。
路邊的暗黃色的路燈下是他拉成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向著家裡的方向走去。
老舊的樓道，感應燈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伴隨著燈管內部燈絲的閃爍，感應燈這才慢悠悠的點亮，為陳一帆照亮了樓道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