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師古面色再次一變,道:“貧道承認,此言的確有挑撥之嫌,但禪師也無法否認,貧道所說乃是事實吧?”
“的確。”祖真禪師點點頭,沉聲道:“楊傢俬自與儒門接觸,的確有不臣之嫌。但目前來看,大魏的內部癥結,不在楊家,而在淮南和西蜀。你們道門法派支援淮南王,劍派支援西梁王,想幹什麼?真當我佛門的法眼不好使麼?”
說到這裡,祖真禪師頓了頓,也不去管茅師古臉色好不好看,冷哼了一聲,神色冰冷的盯著茅師古。
“老衲警告你們,若是敢對楊忠武下手,別怪我佛門也會派遣弟子出山,對淮南王和西梁王下手了。世俗王權之爭止於凡塵江湖,上三門不得插手的規矩,可是小靈域那邊定的,你們最好不要越界!
至於楊忠武,他若真踏入鍛體七重,我佛門也有護法羅漢之職,自會設法渡他入佛門做個羅漢,就不勞道門操心了。阿彌陀佛,老衲言盡於此,清覺,送客!”
說罷,老和尚端起茶杯,輕輕吹動杯中茶葉,不再去看茅師古二人。
茅師古臉色變得一片鐵青,但當著祖真禪師的面卻不敢發作,只能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出得白馬寺的大門,茅師古破口大罵。
“呸!什麼玩意兒?!”
“掌門,佛門搬出了小靈域的規矩,萬一真……我等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身後跟著的中年道人陳師唯,一臉憂色的看向茅師古,小聲道。
“不能動楊忠武,不等於不能動他的兒子和孫子!現在麻煩的不是楊家,而是佛門察覺到了咱們道門的佈局,此事不得不早做防備!”
茅師古皺眉道。
按將說道門做的十分隱蔽,不該被外人發現才是。
他們法派的數個宗門,暗中與淮南王多有聯絡,但派出去的都是不起眼的弟子,而佛門在揚州幾乎沒什麼弟子,按說不應該被發現才是。
而蜀山劍派那邊,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更小了,畢竟,蜀中一直閉門自守,又有劍閣天險,即便是佛門也插手不進去。
但佛門卻依然察覺到了,莫非突破了築基期的佛門禿驢,真有天眼通的本領?
兩人向洛陽城方向走去,漸漸遠離了白馬寺。
“那溫童那邊該怎麼做?”
陳師唯依舊十分小心的看了一眼白馬寺的方向,小聲問道。
“哼!我等尚且無築基法,他區區一個散修,也妄想築基?真是白日做夢!不過,楊錚那小賊,決不能放過,一定要找機會把他抓來,拷問出無量壽佛寺的秘密!”
茅師古眼神中兇光閃爍,貪婪之色一閃而逝。
“碧清蘿那婆娘口風緊的很,居然已從無量壽佛寺中得了好處,不僅修為大漲,竟還修出了一門獨特的逃遁法術,上次我等好不容易佈局抓她,卻依舊讓她逃了。目今跟無量壽佛寺有關的線索,只剩下楊錚那小賊一條,絕不容再有閃失!”
“可師兄若不出手的話,師弟擔心,就憑我跟溫童他們幾個,未必就能拿得住他啊。畢竟,楊錚的身邊,如今又多了儒門的儒子沈若言,以及武痴蕭疏狂和他的一干手下。”
陳師唯臉色發苦的小聲道。
“這有何難?你們不會再設法聯絡一些散修麼?如今連曹魏皇室都想對楊家動手,聯絡一些大內的皇家修士,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茅師古皺眉道。
若不是擔心一旦自己出面,很可能會被楊忠武察覺,從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茅師古還真不想假手他人。
好在無量壽佛寺的內幕實情,如今知道的人極少,僅限於茅山和龍虎山。
而龍虎山那邊,最近又遇到了一些麻煩事兒,抽不出人來,否則,他還真沒如此好的機會,可以獨享抓捕楊錚,拷問無量壽佛寺傳承的秘密。
“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我在伏牛山等你。切記,抓住那楊錚後,立刻動用千里符趕來跟我匯合,期間切勿走漏了任何訊息。”
“小弟明白了!”
陳師唯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你自己入城吧。為防佛門禿驢跟蹤,我先去一趟太行山。”
到得城門下,茅師古叮囑了陳師唯一句,轉而取道西北,很快消失不見。
……
白馬寺禪堂內。
“祖真師叔,您說這茅山的林掌門,該不會真想對老國公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