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苦大師所說,葉一南只需要將魂力祭出,然後苦大師便會用自身的魂力引導並控制著他的魂力進行一系列複雜的操作。
“月亮”內部有著蜂巢的既視感,充斥著令人眼花繚亂的複雜線路,葉一南壓根看不懂,只能感覺到苦大師他們正在控制魂力以某種規律遊走於這些線路,點亮樞紐。
鐘樓內一直持續著這樣的狀態,一晃眼,小半日時光過去了,城頭兵士已經換過了一輪,各個瞪大雙眼觀察著遠方的地平線,絲毫不敢鬆懈半分。
魏陽這次並沒有回大帳,而是坐在城頭的臺階上閉目養神,一動不動。那身厚重盔甲的表面溼漉漉的,不斷有雪花落在上面,融化成一滴滴晶瑩的水珠,然後順著甲冑的紋理拐著彎流淌下去。
“大人,看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變故,您回大帳吧,我來這裡盯著就好。”軍騎統領登上了城頭,神色與之前相比少了幾分沉鬱,或許已經與妹妹解開了心結。
魏陽徐徐睜開雙眼,搖了搖頭道:“這大陣不到重啟那一刻,我便不能安心。”
忽然,他驚疑了一聲,盯著那正在恢復的虛幻防護罩看了一會兒,道:“我怎麼感覺這光罩的啟動比之前要快了不少,難道是因為第二次啟動輕車熟路的緣故嗎?”
軍騎統領看了一眼鐘樓的方向,道:“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方才我路過時聽說,進城的那些人裡有一個叫作葉一南的年輕人身負凝華境的魂力修為,苦大師似乎將他留在鐘樓幫忙了。”
魏陽臉上添了幾分恍然:“如此甚好,能快一點對輝月城都是幸事。”
兩人雖為上下級關係,但平常私交極為不錯,趁著這會兒空閒的功夫交談著往事,心中的壓抑不知不覺中減輕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所有人都能抬頭望見輝月城上方那層消失不見的光罩正在一點點地重現。
似乎是方才聊到了趣事,魏陽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只可惜這一絲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轉瞬間消失,變為了一抹陰鬱決絕之色。
“哈哈哈,陳武那小子居然在酒宴上……”軍騎統領夾雜著笑意的聲音戛然而止,並非他察言觀色發現了魏陽變化的神色,而是遠遠望去,那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黑影。
他站起身子抖掉甲冑上的水花,長長地嘆了口氣:“還是來了……”
魏陽猛地一揮手,一道強橫的勁氣飛射了出去,直指鐘樓頂上的青銅大鐘。
當!
悠長的鐘聲在輝月城上空響起,街道上正在休整的兵士齊齊睜眼起身,甲冑摩擦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獸潮來襲,全體迎戰!”城主的聲音在鐘聲落下後緊接著傳來,如同淙淙流水般流淌過整個前城。
鐘樓內,苦大師微微皺了下眉,片刻後,臉色又稍稍舒緩了一些,手裡的活兒一刻也不停歇。
葉一南透過四周的窗戶看到了外邊的情況,猶豫道:“苦大師,獸潮來了,我們不去幫忙嗎?”
苦大師搖頭道:“外邊的獸潮規模並不算大,只有一頭三階異獸領頭,魏城主他們可以抵擋住,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重啟耀月遮空陣。”
“好吧。”
……
此刻的輝月城並沒有陣法保護,相當於完全暴露在獸潮面前,因此魏陽完全將這場戰鬥當作決一死戰來打。
城門外,一排又一排的軍騎,組成了一大片黑壓壓的方陣,兵士們身著統一的黑色制式甲冑,手提近半人高閃爍寒芒的橫刀,渾身殺氣逼人,就連胯下戰馬,也皆是披著以精鐵打造的馬鎧。
一眼望過去,每個人的眼神中都看不到一絲懼怕,只有那堅如磐石的決絕殺意,偶爾才會閃過一抹思念,身後的輝月城便是他們的家,而家裡還有著他們的父老鄉親。
這千餘軍騎的前方,赫然是城主魏陽,而在他左側落後一步的位置,便是軍騎統領。
軍騎的後方,還有著數百人,穿著要顯得隨意的多,他們之間有來自輝月城各家族的武者,有投奔而來的散修,沈辰等浣溪劍派弟子也在其中。
沈辰回頭瞧了一眼站在城頭遙遙看著自己的姚雨菲,眨巴了下眼睛,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是個人都有私心,他以保護蘇念霜的理由將姚雨菲留在了城內。對此,其他同門師弟也是深表同意,同行的這些人裡,大家就這麼一個師妹,不愛護她那愛護誰去呢?自然都不願她去冒著生命危險去獸潮裡廝殺。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