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壯漢屍首的邊上,躺著他的一眾兄弟,無一例外,全部伏誅!
在郡縣大比上與各地高手戰鬥過後,葉一南的眼界似乎開闊了不少,像壯漢這種空有一身修為卻沒有強大手段的武者,壓根形成不了太強的戰鬥力。
此間事已了,姚雨菲如乳燕般飛奔進了沈辰的懷裡,方才情郎將死,可是把她哭壞了,現在看去兩個眼眶一片通紅,腫得跟核桃一樣。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沈辰目露暖意,輕輕撫摸著師妹的後背,不斷安慰著。
蘇念霜蓮步輕移,來到葉一南身邊,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是在檢視他有沒有受傷。
後者察覺到了她的舉動,輕笑一聲道:“放心吧,那頭大傢伙沒有傷到我一絲一毫,反而我在壓力之下完成了一些突破。”
蘇念霜回想到方才那飄逸絕倫的登場方式,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難怪,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感覺到你與之前有點不一樣。”
葉一南打量著明豔動人、遍體生香的蘇才女,故意打趣道:“哦?是比之前更俊更有吸引力了嗎?”
蘇念霜怔了一下,隨即察覺到了他眼中的促狹笑意,別過臉去表示不想再理他,末了又道了句:“怪不得經常見她惱你。”
“大師兄,葉師兄,這邊……有點情況……”不遠處忽然跑來一個浣溪劍派弟子,一臉無奈地說道。
經歷了這麼多波折,葉一南在他們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現在已然開始以師兄相稱,即便就年齡而言,葉一南比陳平小師弟還要小一點。
聞言,沈辰以為還有賊寇未殺盡,連忙放開了懷裡漸漸平復下來的姚師妹,提劍問道:“可是還有賊人?”
那名弟子瞧了瞧姚雨菲和蘇念霜,表情有些糾結,吞吞吐吐的。
姚雨菲瞧見了他的模樣,臉上添了幾分疑惑,這難道還有什麼不能在自己面前說的嗎?她當即直言道:“趙師兄這般是何意,直接說就好了。”
那名弟子是個保守之人,覺得在女子面前說這等事實在是有些不妥,在聽到姚雨菲的話後,硬著頭皮說道:“那邊有一年輕婦人,她的丈夫被賊寇殺了,那群畜生還……汙了她的清白,剛剛我們發現她欲跳井自盡,及時將她救了下來,不過,唉,你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姚雨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蘇念霜則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同樣身為女子的她們聽到這種事情,心裡不是個滋味。
自古女子重貞節,勝過性命!
……
一處只剩下殘垣斷壁的院落,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火燒過的痕跡,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燒焦東西的氣味。
那堵只剩下兩丈長的磚牆下,有著一口井,而離井不遠的地方正癱坐著一個女子,女子披頭散髮,衣衫不整,此刻正雙目無神地看向那口井,彷彿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旁邊站著幾個浣溪劍派的弟子,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無助的女人。
呀!呀!呀!
四五隻老鴉原本站在院中那棵被火燒了大半的枯樹的樹梢上,隨著葉一南等人的到來,嘶叫著飛離了這裡。
這嘶啞而喪氣的叫聲似乎驚醒了地上的女子,女子趁旁邊的人不注意,一骨碌爬了起來,縱身一躍,跳向了那口井,那閉上雙眼略帶解脫的神色,彷彿那口井便是她的歸宿。
忽然,她感到有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捉住了自己的後頸,隨後便是一陣騰雲駕霧的感覺,待得她再睜開雙眼時,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面前正站著一個俊逸非凡的青衫男子,男子的眼神很溫柔,像是一灘暖暖的春水一樣。
葉一南背在身後的右手屈指輕輕一劃,豎在井邊的殘破磚牆便轟然倒地,將井口死死地蓋住了。
站在後方的沈辰等人在心中無奈一嘆,這個女子顯然已是心生死意,縱然自己等人堵得了這口井,可這世上還有千千萬萬口井,堵不了女子心中那口井,便是無用。
女子黯淡的眸子如同一灘沒有絲毫生機的死水,嗓音沙啞道:“為什麼……”
“為什麼?”葉一南輕聲重複了著,明知故問道:“那你又為什麼要投井呢?”
女子眼中閃過了一抹痛苦之色,那悽慘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令她臉色煞白幾欲暈厥。許久過後,她緊閉雙眼,聲音彷彿飄在空中無依無靠的蒲公英:“我反抗不了他們,他們玷汙了我的身子,奪走了我的貞節。”
站在後方的姚雨菲不忍地背過了身子,她想不通葉一南為何要狠心地讓這個本就可憐不已不想活命的女子再自揭傷疤。
葉一南從須彌戒中取了件衣裳,彎下腰披在女子的身上,平靜地問道:“何為貞節?”
聞言,女子臉色一滯,隨後她悽然一笑道:“公子,你又何必要拿我這將死之人尋開心呢?”
葉一南乾脆坐在了地上,與女子保持視線相平,他沒有回應女子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你並沒有失去貞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