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空氣中瀰漫著枯枝落葉的氣味,偶爾吹拂過的涼風,為府上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意。
葉一南伸手夾住了一片隨風飄到眼前的黃葉,葉子上的脈絡清晰可見,不過卻失去了那番勃勃生機,他看著這片葉子,思緒飄向了很遠很遠。
十年可見春來秋去,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嘆王朝興替,萬年可曉斗轉星移,若是這般來看,似乎塵世間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可他每每想到那些,心中便感到空落落的。
不知不覺間,他已是來到了煉丹坊。
這些日子的修行成效不錯,按照浮屠聖體決,他已經可以開闢第一條經脈了,但問題也隨之而來,若想萬無一失地開闢成功,他需要一種叫作白虹丸的丹藥。
白虹丸,以白虹草為主藥,輔以沙竹、地黃、烏參等草藥煉製而成。
葉一南的識海中有著白虹丸的丹方,他發現這丹方非常系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教科書,清晰地介紹藥材如何化液,藥液如何融合,以及最終如何凝丹。
僅僅看著似乎很容易理解,就是不知道實際操作起來會是何種光景。
許是祭祖剛過去不久,門前不少家丁進進出出地忙碌著,所運之物正是那些獸屍經過處理後的部件。
一陣丹香從門內飄了出來,不過令人大皺眉頭的是,這香味中還夾雜著一縷獸肉風乾後的奇怪味道。
葉一南伸手攔住了一個小童,客氣地抱拳問道:“這位小兄弟,荀老可在裡面?”
這小童生得唇紅齒白,頭髮在兩邊各結了個髮髻,套著件小袍子,看樣子應該是個丹童。
或許這幾日來的人太多,小童本有些不耐煩,可看到來人做足了禮數,臉色也稍稍緩和了幾分,回禮道:“三少爺,荀老還未熄爐,打擾不得。”
“如此,那我在這候著荀老。”葉一南說道,他對這白虹丸勢在必得,若是成功開闢經脈,那他在苦行境就能擁有元力。
小童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成丹可是需要時間的,其他人聽到荀老正在開爐,都會改日再來,這三少爺好生固執,竟是要在這等著。
“請自便。”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閒來無事,葉一南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閉起眼睛運功修行,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交談聲。
“聽說荀老明日要授課,你知道這事嗎?”
“授課?什麼課?”另一人沒反應過來,疑惑地望著同伴。
“荀老還能授什麼課,自然是傳授煉丹了!你難道不知道,他老人家一直苦於無人繼承衣缽,這天大的機會,若是落到咱們頭上,那可就是真正的一飛沖天了!”
授道嗎?這些話落在葉一南的耳中,引起了他的興趣,若是以後每次開闢經脈需要的丹藥自己就可以搞出來,那多方便!
不知坐了多久,那小童又出現了他的面前,開口打斷了他的靜坐,“三少爺,荀老有請。”
聞言,葉一南停止運功,睜開了雙眼微笑道:“有勞了。”
隨後在小童的引領下,他來到了屋內,那小童什麼也沒說,恭敬地退了出去。
屋內白霧繚繞,飄香四溢,讓人感覺似乎來到了仙境一樣,一個白袍老者閉目盤坐在竹蓆上,身前是一個鎏金色古銅爐鼎。
他便是荀老,也是葉氏唯一的煉丹師,城中許多丹藥都是出自他之手,就連葉天行在他面前也得平禮相待。
“你要煉製何種丹藥?”荀老直入主題道。
葉一南感覺這些高人脾性一般都很古怪,也沒敢多言,只是回道:“丹藥名為白虹丸。”
沉默了一會,荀老似乎是在思索自己有沒有這丹藥的印象,片刻後他睜開了雙眼,伸手要道:“將丹方交予老朽吧。”
葉一南暗道一句不好,看了看周圍,有些尷尬地問道:“不知您這裡是否有紙筆,小子來時匆忙併未帶這些。”
荀老愣了一下,古怪地瞧了他一眼,見他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心裡瞭然,隨即大笑道:“看來你是第一次來求丹,還不懂規矩,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