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笑笑沒說話,依舊一眼輕垂一眼抬起看她。
“我不喜歡他,他頑劣調皮。青水宗我先入,他聽說了之後也來,可青水宗不收他,他便硬生生跪在青水宗門前唱了三日三夜的世上只有孃親好,十里八鄉的人瞧見了都會笑話幾句,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臨風前輩就將他領入了青水宗,再後來,他的名氣頗大,北山第一人。”
“我當他一改性子了,誰料那一日他就送來一籮筐的衣裳,叫我替他洗衣。”
徐秋輕輕釦上了門,藉著淡泊月色要走。
於清水追上門口,“今日這事...”
徐秋笑談,“明日三宗齊聚,他若是熠熠生輝,你不妨稍稍放下一些防備,至於他麼,一定是歡喜的。”
於清水一手扶在門框,“徐秋,你可曾有過道侶,你瞧清霜如何?”
徐秋止步三息,頭也不回的溜了,膽戰心驚。
直到徐秋進了自己的屋子,一手合住了門,緊緊靠在門背上,一手捂在胸口,一副吃了大驚的模樣,呢喃道:“女人心海底針,敢情今日這一份酒不是為了她的事吶,她是相中了自己的容顏吶,這是要拖我下水哩。”
“不過,話說回來,於清霜這妮子也確實不錯,尤其是那一份尋常女子學不來的天真無邪,另外將來若添了個小人,伙食好。”
稍稍平息了不安的心思,徐秋暫且將於清霜給放在一旁,考慮起了接下來的事,聽他呢喃:“狗日的樓三千,想將我丟在此地,自己逍遙快活,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屋內一盞燭火搖曳,徐秋盤膝在床榻,什麼事都沒做,先笑了半晌,遂是輕輕點頭,沉神閉眸。
半盞幽火點悲歡,
逢是喜迎別兩寬。
若非群人不識君,
一點秋黃夢裡見。
“啪嗒”,徐秋兩指搓捻,一股青煙窗外幽幽,自西山往外去了,毫無徵兆、緩緩的鑽入了北山一處屋子裡。
楊天正悲,看他修為已入九段,可他如論如何也歡喜不起來,全是因為白日的事,眼下他雖然是身長袍大衣,可他總覺一絲不載的袒露在旁人面前,這個旁人是指於清水。楊天提筆,又寫下了叫徐秋色變的幾個字,“弱水三千,一口三斤。”
他心有怨恨,怨恨於清水,怨恨她是個不諳人事的姑娘,自己對她的掛念有如石沉大海,久久沒有回信,叫人著急。
若是徐秋在場,定會說上八個字,“痴男怨女,罪有應得。”
忽有一股青煙入屋來,楊天不知不覺的疲倦了,摟了摟衣裳,憑最後一點氣力寫了落筆人,“掛念於清水三年又三年的楊天,筆。”
入夢,夢裡熱鬧。
陽春三月,青天白日。
楊天緊緊攥住一簍子的春筍,四處尋一倩影,終於在一處水凼旁瞧見她,她好美麗,好似九天之女,因錯罰人間。
楊天一簍子丟過去,撒腿就跑。
楊天大驚失色,怎麼跑都是跑不脫這一片春野。
女子一手叉腰,氣沖沖的向他走了過來,楊天勃然色變,腦中想了一萬個措辭,可真就當她現身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又似個啞人,說不出,漲紅的臉,活像十年前光屁股被娘追打在村落裡,人人笑話的模樣。
她道:“會騎馬麼?”
楊天一愣。
她輕笑,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別裝啦。
楊天錯愕。
她一指山頭上兩匹高頭紅馬,嘟嘴問:“楊天,會騎馬麼?”
楊天頭點的似撥浪鼓。
“我於清水的意中人註定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腳踏七色祥雲來娶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