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一起流浪,而我卻半路返航。”徐秋隨意哼唱小調,一對招子不時的回頭瞧一瞧於清水,於清水此間壓根沒有心思搭理徐秋,她的注意力全在青醜提起的那張紙上,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還有一些不確定。
於清水悄然的退下了,看她去的方向是西山,徐秋猜測她應是回去了,至於回去做什麼,不清楚。
不多時,徐秋正擔心於清水不回來的時候,西山疾來了一人,正是火急火燎的於清水,聽她長呼,“青醜前輩,你瞧可是這人字跡?”
於清水抬手從袖間打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徐秋一瞧,瞬時又笑了,暗念一句:“《瓶梅》誠不欺我,女子心思果然細如針吶,這些年過去了,東西還存在屋裡。”
徐秋曾聽於清水說過,北山楊天託人送信,正是因為這件事,北山與西山才相互不對付。徐秋剛好利用好了這麼一點,才施了這個計策,其實他也是在賭,賭這位落落大方的女子會把當年的這封書信給留下來,賭錯了也無妨,到時候再煽風點火就好。
“女子就應搗衣暖床’,修行的事交給他們。”
青醜將這一行小字反覆瞧了瞧了好幾番,再對比“露水情緣,點頭之交。”他的臉色精彩,當即橫空一步,來至於清水身前,忙問:“從何而來,何人為之?”
於清水其實還有些顧慮,不知道要不要將楊天這個名字給說出,她正想的事是,西山與北山之爭,應是堂堂正正的,而不是藉助青醜前輩之手,說到底還有些“女子不如男”。女人就是這樣,從來不在乎事情的輕重緩急,完完全全按照自身所想來行事,例如,天有大雨,女子首要擔心是自己的妝容會不會花了,而至於家中晾曬的衣裳,早就拋到腦後了。
其實,於清水能一眼記住楊天的字跡,還有一個原因,說來有些好笑,楊天的字不行,太醜,叫人瞧上一眼,十年難忘。
於清水交上紙張的時候還是風風火火,眨眼間竟又有些欲言又止,青醜實在摸不清楚她的意思,不過根據上面的字表示的意思,他也能猜出一些來,一定是北山之人,唯有自大的男子才會說出這番自大的話。青醜換了一種語氣,緩緩的問於清水,“小友,可是有所顧慮?”
於清水忽的好似想了明白,輕輕將肩上的發給別到耳後,雲淡風輕回:“北山,楊天。”
於清水之所以會想明白,還多多虧了徐秋的話,徐秋沒閒著,瞧於清水發愣的時候,給她傳話,“難怪北山楊天能有九段修為,敢情是偷吃了青水湖的魚吶,指不定還瞧見了誰洗澡哩。”
青醜當即腳步不停留,念念了一句,“北山,楊天?”
青醜領路在前,徐秋與於清水姐妹二人在後。於清水在此是要指正楊天,而於清霜是她的妹妹,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跟著,至於徐秋,沒人知道他來做什麼,他與於清水說他是來瞧熱鬧。
少頃,北山。
由於北山臨風閣裡的臨風前輩正閉關,一閉就是許多年,所以這段時間裡北山無人看管,風氣不是很好,平日裡由楊天一人也是看不過來,正是因為風氣不好,才會滋生了害群之馬,賈氏三人,這三人不過是明面上的,而藏在暗處的人不曉得還有多少。
今日罕見了來了一位青水宗的大人物,許多小修士瞧見了之後都取出了炮竹,熱鬧極了,還當是青醜前輩來為他們將講經授意,一時間北山熱鬧非凡,許多年紀較小的修士不認得這位老爺子,還伸手討糖哩。
青醜臉色極其的難看,鐵青一片,不過也不好發作,畢竟怪不得這些娃子修士,要怪也就只能怪臨風那個“兩袖清風,瀟灑自如”的臨風老兒,長輩不作為,還能將罪過歸到小輩身上麼?
楊天屋子前,青醜呼:“楊天。”
楊天正在屋子裡修行哩,陡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忙推門而出,入目卻是一愣,四人站一排守在屋子前,首當其衝的是一位老人家,楊天好歹也來北山許多年,認得這一位,錯愕呢喃:“藥閣,青醜前輩?”
於清水不與楊天對視,面不改色的站在徐秋身旁,宛若一副問罪的模樣。
青醜開門見山,直接丟出一張紙,“露水情緣,點頭之交。”
“楊天,這字你可認得?”
楊天當即倒撤三步,拿住紙的拿一手有些微微顫抖,倒是反過來一問,“青醜前輩,這怎麼會在你的手頭上?”
青醜瞧了一眼身旁的於清水,於清水微微點頭,他道:“楊天,小友,老夫也正好奇為何你的東西會在我的手裡。”青醜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方才楊天剛出屋子的時候他就已查探了一番楊天,楊天如今不過是九段下游的修士,還是剛入九段沒多久,偷魚的人鐵定不是楊天。但是楊天方才的神情顯然有些不對勁,瞧見這字的時候明顯的撤了三步,這便說明了他知曉些什麼,青醜如今要做的就是問出楊天這字的來歷,為何會是,“露水情緣,點頭之交”這八個字。
忽的,就在這個時候,徐秋窩住身子,高呼了一聲,“糟糕,憋不住了。”
於清水汗顏。
青醜也是一愣,還當西山的這位少年能有什麼見解,原來是要解手,他沒在意,依舊問楊天,“此事事關重大,楊天,可否與老夫說上一說這字的來歷,或是直截了當的與老夫說明誰人偷了青水湖的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