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與這木知天一道兒瞧見這稀罕的題,後者已是挑眉思索這雉兔同籠的解法,前者仍舊不以為然,僅是瞥了紙卷片刻,獨自走過一旁,默不作聲起來。約莫十息,徐秋恍然大悟,猛拍大腿,惹的一旁姑娘那叫一個驚,還當是這位相貌清秀的少年怎麼了,於是姑娘輕問:“這位公子,怎麼,難道這題有甚不妥麼?”
徐秋忙賠個不是,笑呵呵唸叨:“沒有,沒有,好題吶,好題。”
“那為何公子方才...”
徐秋不動聲色的斜視木知天,輕笑且猛呼:“不為甚,只是覺得憑木道友的名聲與本事以及談吐,貴聖賢山出這等淺顯的題目,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木道友了。”
一句道處,滿座俱是一愣,如此一來,徐秋可不僅僅是得罪了木知天,從另一層面來說,也是在蔑視在聖賢山的題吶。
不出所料,徐秋輕飄飄的一句之後,聖賢山深處往來殿內那位女主人出言,聽她語氣並未動怒,只是有些不解,“徐智墨,徐道友,此話怎講,是我聖賢閣的題太簡單了麼?”
徐秋只聞起身,卻瞧不見其人,不過這君子氣節可是不能丟了,欠身往這高山深處拱手一句:“不瞞前輩,不知是徐某人太過活泛還是這聖賢山這一題另有,在下不過片息就已知曉了何解。徐某人不過是讀了幾年窮酸書罷了,又怎能與才華橫溢的木知天道友可比,如此一來,木道友定會覺得此題無趣。”話至此,徐秋含首,對視木知天,續道:“木道友,徐某人所言如何?”
木知天皺眉,抖了抖袖子,問道:“這麼說來,徐道友是解出了雉兔各幾何了?”
徐秋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嘶。
看客之中,小輩老者無一不是瞠目結舌,雉兔同籠這等新鮮稀罕這百十年來可是從不曾瞧見過,怎麼這位小生能短短片息就可解出雉兔?
七嘴八舌,“雉兔同籠,只知其足與頭,不知各幾何,這...這可如何是解?”
“嘖嘖,老夫打小精通算術,不論是李大娘家的米還是張大爺家的桃子,老夫可數的一個不差,活了這些年紀,還從未遇見過這麼難的題。要說這小友這片刻功夫就能解開?老夫不信。”
“可不是麼,最快也要捉來一籠雉兔,好生的數一數,這寡談寡算,誰能算的出來。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口出狂言。”
依舊先前“君夫人陽貨欲”出言的那頑劣的娃娃,此間正掰弄手指苦思冥解哩,一個字,愁吶。
娃娃出言,“雉兔同籠,為啥要將雉兔放在一個籠子裡,這不存心難為人麼。不把籠子開啟,怎麼能知道有幾雉何幾兔呢?”
仍舊你性子烈的姐姐,一個響噹噹的板栗敲下,娃娃抱頭猛呼,前者噓聲厲道:“小小年紀,懂什麼雉兔,好好看著就是,胡說什麼話!”
娃娃氣不過,努嘴不甘,呼道:“一派胡言,別看我年紀小,怎麼就不知道雉兔了,雉不就是野雞麼,姐姐就像個雉,野雞,動不動就敲人腦袋!”
難怪有俗話常說,童言無忌。
不過童言無忌可是抵不過另外一句,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這不,娃娃一句之後,惹的百十位置看客俱是捧腹大笑,直誇這胖小子日後必成大器!
自然是討得一頓好打,這胖小子活膩歪了,知曉自家姐姐的脾性,還敢說其實雉,野雞?得虧是親弟弟,若是旁人,恐怕都是刀劍見面了。胖娃娃稀里嘩啦的哭鬧,其餘看戲人嬉笑的更是歡,一點憐憫的意思都沒有,這可是一位才七八歲年紀的總角孩童吶,他能懂些什麼?
徐秋一副菩薩心腸,於心不忍,從這六十階上走了下,走過這娃娃,不曉得從這袖裡取出了什麼稀罕玩意,這娃子一瞧見就是止住了哭鬧,直將徐秋遞過的一塊黑乎乎的玩意給取在手中。
鱉三狂呼:“狗日的徐秋,暴殄天物吶。”
徐秋可是不怕這小子不吃,天地三清術對這小娃娃可是手到擒來,活當個熱氣騰騰的雞腿了。
“吧唧,吧唧!”
“咦,這雞腿子怎麼有一股屎尿味!”
細嚼慢嚥。
“好香嫩吶!”
小子一愣,破涕一笑,衝著徐秋比起個大拇指,叫道:“真是越臭越香!”
這小子挺對徐秋的胃口,或許與這徐秋兒時差不多的頑劣,故而這會兒瞧起來才是格外的順眼。
“不哭鬧了?”
“不哭鬧了。”
說罷,徐秋當即就是一個大巴掌過去,直是扇的七葷八素。胖娃娃哪能預料到眼前這草鞋少年竟會對自己動手,二話不說,剛才臭豆腐的恩情忘的一乾二淨,立馬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跑去了自家姐姐的身後,朝著鬧著嚷嚷要報仇雪恨。
性子烈的姑娘瞧見自家的弟弟被人這麼一巴掌,哪裡能忍!
“徐道友,你這是作甚!欺我女子人家孤立無援麼?當著聖賢山的掩面動手打一小輩!”
女子一句,惹來了不少唏噓。
徐秋倒是不慌不忙的撤了三步,與這位姑娘雲淡風輕的說道:“在下並無惡意,還望姑娘莫要誤會?”
“沒有惡意,那就是有意的嘍?”
姑娘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