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之上的那位少年依舊盤在半空,正凝眸往這下方瞧來,離人簡鬆了一口氣,估摸著這開天門一劍應當足矣將這青水小兒送上西天。誰知,公羊穿水眉頭一挑,木板上的四位前輩如是,尤其是公羊玉本是咧開的嘴角生硬的收了回。
水落石出,各路道友瞧來,徐秋橫劍在手,泰然自若,除了這一襲青衫有些襤褸,旁的與先前沒有二樣。
一劍開天門,一肩挑之。
徐秋抖落青石劍鞘上的成珠的水滴,衝這青天一笑,“說了不遺餘力,為何最後仍是收了三分力。”
徐秋一腳距湖面不過三寸,續道:“吾輩修士,自打提劍那時起,就不應唯唯諾諾,當殺則殺,否則提劍又有何意義?提劍而不殺,難道不是辜負了這一柄全力而出的劍麼。汝快意恩仇,且與我橫刀立馬,這句話可不是兒戲,撇開旁的不談,你我之間算不得仇人,可這宗門恩怨卻是雷打不動。你我之間憐憫沒有任何用處,畢竟青木宗你算了不算,青水宗我說了不算,不妨待你我到了哪一步,再談這‘憐憫’二字。”
公羊穿水正要將這話給記下的時候,公羊玉卻陡然與這雪南山聲道:“好個雪南山吶,本事了得,自家的小兒管教不好,也敢對我青木穿水小輩第一人說教起來,真是好大威風。”
公羊玉有如一位怨婦,瞧這雪南山壓根不搭理,於是朝著青衫少年呼道:“穿水是何作為,是何模樣又豈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一句之後,猛往公羊穿水喝問:“三息不敗此子,莫要再入青木殿見我。”
其實,公羊玉身為一宗之主,與小輩說出這些話來是不合適的,但由於穿水不諳人事,而這位常斷更又是精通人情世故,不得不出口將話給挑明,意在小輩花榜第一人。
徐秋不怒反笑,拍手叫好,衝這青天公羊穿水一聲,“聽見否,來罷。”
公羊穿水默不作聲。
九轉玉石劍,一劍開天門,一劍墮天門,一劍塑天門。
公羊穿水默唸,“一劍墮天門。”
徐秋此間不再迎劍,而是順劍而上,其實不知曉這一劍墮天門是何門道。
依舊天門赫然在列,相比先前一劍卻是多了幾分凜冽之意,說凜冽並不貼切,應是肅殺之意,好似要斬殺這劍下萬物。
狂風捲落葉。
青木宗宛若落葉。
風雨飄搖。
約莫五尺九轉玉石劍陡成三百尺,照著青木山頭而下,三宗小輩惶恐,蓮花座如坐針氈,坐立難安。
這便是公羊穿水的劍麼?
青石劍鞘開道,徐秋瞬勢而上,也不吝嗇這龍象搬山之力,身下縮地成寸身法施展,隨手一指南面山頭,猛喝:“山來!”
青木動容。
巍巍南山,一千餘年都是不曾動上分毫,此間卻叫一位小輩給抬了起,只見徐秋一手持龍象劍,一手搬山,拔音調高,“來!”
青石劍鞘抽絲剝繭,往青天公羊穿水而去,手託南山,猛然一擲。
天崩地陷,簡直天方夜譚。
一劍從天落。
一山往天去。
顯然公羊穿水這一記一劍墮天門並未留有後手,順勢而下,將這持劍徐秋給重重打落,至於自身也是叫這一座南山給逼退了三百步。
一息後。
眉心有鶴的少年胸口難平,喉中有一味腥甜,咳血三滴,五百五十步前,依舊是一襲青衫而立,正輕笑,只這嘴角也是落紅。
公羊穿水大吃一驚,默唸:“當真要使出第三劍才能贏了這一位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