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這廝竟直接大擺動袖袍,“嗯、橫、嗯。”清了清嗓子,遂直接高歌:“離別真的殘酷麼,還是溫柔才是可恥的,或者孤單的人無所謂。”
動情處:“我等的船還不來,我等的人他還不在,寂寞摸摸沉默沉入海,天池不在我還在,如果潮去春也去,如果潮來你還不回,浮浮沉沉,往事浮上來...”
一曲之後,這廝欠身謝道:“在下,賢齊,各位見笑了。”
滿座皆寂,雖是熙熙攘攘的拍手聲起,其中不乏有讚賞聲,更有一位姑娘聽了此曲後,當即淚流滿面,稀里嘩啦說道:“賢齊,天池空當且寂寥,有你足夠矣。”
臨風輕笑:“小友,想來也是有過一段刻苦銘心的過往吶,才會動情處泣不成聲。”
臨風的評價較中肯,一句褒獎的話後一定是有些見解,“不過賢齊小友,只是最後高音的時候稍稍有些破音,美中不足吶,剛開口的時候氣息也不是很穩當。”說罷,臨風側身瞧了一眼桃氏美婦,美婦輕輕搖頭,“臨風前輩所言不虛,曲是好曲,若不是那個高音破了,算是佳作了。”
臺下許多稱讚:“勇氣可嘉,曲妙吶。”
臺前那人一聽眾人這般說辭,當即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瞧見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哭泣的似個淚人一般,當即緊緊擁住那位姑娘,又唱:“我等的船已經來,我等的人在我懷!”
不曾想,僅僅一曲還成就一樁好姻緣。
音律的魅力,可想而知。
忽而又上一人,瞧他搬了一個鼓,靜靜的坐在了石凳上,與眾人交代:“在下名為學友,才疏學淺,今日為各位帶來一曲,‘她來聽我吹牛皮’。”
“還往各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傾心聆聽一番少男情事。”
說罷,輕輕敲鼓,“咚咚咚咚。”
滿座皆寂,輕輕聆聽。
“她來聽我吹牛皮,在十七歲初戀的第一次約會。男孩為了他徹夜排隊,半年的積蓄買了棒槌一對。”
有小兒聽酩酊大醉,沉呼:“好曲。”
“我吹得她心醉,我吹的她心碎,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哼唱這位唱到此處的時候,陡然起身,側身望天,捏著嗓子:“嘿一嘿嘿!嘿一嘿嘿。”
一曲罷了,天清雲淡。
臨風率先叫好,“小輩了得,哼唱造詣了得,日後天池樂師行當裡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滿座數十人仍沉醉其中,尤其是那麼一句“三年的敢情你一封信就收回”,叫許多少年情懷難解,紛紛低落一掛銀珠。
隨後又登場幾位,多半是一些言簡意賅的苦情曲,或有動情處可叫人落淚一地,但處理不好的也不是沒有,光瞧在臺上聲嘶力竭,看客心中頂多算是無病呻吟,好是尷尬。
期間,臨風也道:“登臺皆是男子,還不曾瞧見姑娘上去彈奏一曲,老夫已是許久不曾聽過九天玄妙音了,可叫人神往之曲。”
徐秋也與一旁顧辭舟說,“辭舟姑娘,怎生不前去彈奏一曲?”顧辭舟好似有些怕生,直推辭:“再等等,再等等,我好生回憶一番曲調。”顧辭舟說罷,一旁小業與徐秋竊竊私語道:“我家小姐的曲子豈是什麼人都可聽,自然是要候上一候。”
徐秋含首撫小業羊角辮,輕笑:“文無俗雅,樂也如是。無人規定等大雅之堂的就是雅,街頭巷尾,民間傳誦就是俗?姜某人曾在地魚西北,見過民風彪悍,其樂也是一般,扯嗓子叫喚,外人聽不出其中之味,實為大妙唷。”
“這位小友如此年紀能有如此見解,實在難得。”身後桃氏婦人聽了徐秋的談吐後,不由得稱讚。
徐秋還以一笑,並未多言。
此間,先前叫囂的七八位三宗修士有一位嗤之以鼻,“這算甚音律?難以入耳,罷了,先行一步。”
其實這七八位修士也是初來此地,眼下入座的數十人並不認得這幾位,可偏偏有投機取巧之人,阿臾附和:“這位少俠所言不假,難聽極了,簡直有辱樂道。”明眼人都可聽得出說話這意味實在奉承三教中人,不過也沒人敢接話,畢竟這幾位連青水宗的臨風前輩都不放在眼中,還會在乎這些平頭百姓?
“咳咳。”
“你行,你去?”
徐秋悄然出言,風涼話徐秋在行的很,誰料小兒聽了徐秋的話後,輕笑一聲,好似就在等候徐秋這麼一句,當即起身,一鼓袖袍,從其中取出了一柄口琴,訕笑說道:“在下黑水徐坤,閣下聽好。”
黑水徐坤?
滿座唏噓,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黑水集大才子,三歲可背詞,五歲可作曲,已是許多年不曾瞧見他,難道今日咱們可有幸聽徐坤高歌一曲?”
“乖乖,老夫滴乖乖,不虛此行吶。”
徐秋鄙夷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般貨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