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書生意氣,殺人如麻
靈璧酒館頂上一片厚重的雲後正有兩人一鱉嘖舌不已,樓三千、段三郎、鱉三這三位算是親眼目睹了靈璧酒館風波一事的始末,三人雖沒有討論,但多多少少都替徐秋捏了一把冷汗,畢竟不論是青木宗或是青山宗,都不是眼下的徐秋能招惹的。段三郎甚至都要出手將這酒館的老兒給滅了,生怕徐秋有半點不測,畢竟從某種程度而言,徐秋算得上是段三郎的“衣食父母”了,徐秋身死他也活不久。當然,段三郎與徐秋之間微妙的關係並不是交換,而是有恩情在其中,修士的精氣神從來都不待見交換,講究個心甘情願,說交換利益,俗了。
樓三千老神在在戲謔一笑:“不知廉恥的小子,就似不曾斷奶的娃娃一樣,遇見了甚事都要往樓某人身上攬,敢情樓某人在這廝的眼中就是個擦屁股的老頭吶。”樓三千說這話的時候看似實在幽怨,其實聽得出其中深意的人一定是能體會出一種別樣的味道,這味道是褒義,樓三千歡喜的很哩。其實,樓三千何嘗與徐秋不是一路貨色,只不過前者是身負罵名,後者孤寂性子,都是沒伴,既然湊在了一起,就一定惺惺相惜,雖然相互不待見,但是緊要關頭,胳膊肘子還是往內拐的。
段三郎應聲:“如此瞧來,是我段某人多慮了,徐秋這一手委實是妙吶。不管逞了風頭,還能全身而退。尤其是瞧了猛狗追孩童就能想到破解梧桐之法,試問世人誰人能有如此高的覺悟?另外,刻意將青水宗獨有分崩離析劍與青木宗縮地成寸的身法給施展出,為的就是將一切後顧之憂全部拋給樓前輩,嘖嘖嘖,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鱉三抿嘴,捏著嗓子輕笑:“那是自然,好歹此子也是踏過了本尊的九百九十九階青石階梯,能是簡單貨色麼?再者而言,若不是本尊所傳青石聖體,他可倒拔老梧桐?”
“難道不是姜阿仙的落仙不定訣中的龍象之力立了功勞麼?”段三郎鄙夷。
鱉三冷哼,“你曉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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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乘風而去,趁著月色,換回了相貌,回了靈璧鎮上的涼府。腳步輕輕,方落涼府周遭的時候猛然止步,尋了一處毛坯草屋,貓了起來。徐秋眉頭疊驚,其中大有蹊蹺,自身明明記得清楚,出門之時,涼府門前並無這些守門下人,況且瞧這看門下人的模樣隱隱覺得有一股戾氣在其中,腰間藏著鼓鼓囊囊的東西,不是劍還能是什麼?幾人正四下瞻顧,好似在等候著什麼人。徐秋不動聲色,如果單單是這幾位守門的下手,徐秋入門並不為難,為難的卻是隱在暗處的旁人,徐秋有無量本事在身,敏銳的緊,撣上一眼就能瞧出其中不尋常之處。
方才受了酒館老兒的乘風一招,險些交代在了那裡,眼下的徐秋不得不嚴謹,畢竟青醜所贈的五紋丹藥只有一枚,方才已服用,若是再有半點不測,恐怕小命不久矣。
正想這幾位不速之客來涼府作甚的時候。
忽有孩童啼哭聲不絕於耳,如泣如訴,毫無徵兆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嚎叫起。大半夜裡哪來的孩子?徐秋定目一瞧,敢情是一隻叫春的貓,正蹲立牆頭與徐秋對視哩,徐秋這廝可真是好玩,情急之下竟對這貓咪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誰料,這貓當是徐秋在笑話,當即越發的幽怨叫喚起來,一聲比一聲淒厲。
涼府門前有一小兒交代,“嘔啞嘲哳,你且去瞧瞧是何物?”
另一人恐怕鮮入俗世,並不知曉還有貓叫春這麼一說,隨口而出,“誰家孩子夜裡驚起了,哭鬧哩。”
小兒凝眉,“怎麼,師兄的話也不聽了?”
好嚴厲的師兄,恐怕另外一人若是再說半句話,這位嚴厲的師兄就要搬弄出“欺師滅祖”的稱號來問罪了,尋常修士哪能抵得住這頂帽子,當即沒有多言,提刀去了,按照他對這位師兄的瞭解,既然覺得吵鬧,一定是要殺了的。
這位徑直往徐秋而來的修士腳步著急,腰間明晃晃的刀已提在了手中,徐秋瞧了一眼,“八段修士,涼府好大的面子,夜裡有八段修士看門,這是要看門還是堵門哩?”
忽有一計。
徐秋大開大合一記探雲手將牆頭上叫春的貓給攬在了手下,為的就是吸引提刀小兒前來。小兒大步流星,扛刀在肩,口中,“誰家小兒夜半吵鬧!”估摸著聲音就從前頭拐角處傳出,小兒一步上前,不過當他剛貓出半個人頭的時候,忽有“哐當”一聲,徐秋當頭一劍,青石劍鞘何其鈍重,持刀小兒當即頭破血流,不過並未身死,剛欲出言叫囂的時候,徐秋猛然一個響指,一股若有所為輕言入他口鼻,徐秋另外一手安撫在叫春的貓腹背,笑談:“借你一用,也不虧待你,這廝就交給你了,夢裡好生的把玩一番。”
“哐當”一聲!動靜不小,涼府門前師兄出言,“如何?”
徐秋摟了摟褲腰帶,原路返回,不忘大刀橫跨肩頭,沾了些血漬在其上,老遠招呼一聲:“狗屁的婆娘沒有奶,夜半孩子餓醒了。聽了師兄教誨,一併宰了,果真清靜了不少。”
“你恐怕不光是宰了吧,還享用了一番吧。”
徐秋一愣,心說這等下三流的話也能從這廝口中說出,當即回了一句:“哪有的事?師兄吶,方才不是說了麼,若是這婆娘富饒,孩子也不會夜半餓醒。”
小兒點點頭。
徐秋裝扮別人的模樣不可不謂是入木三分,一言一行,惟妙惟肖。徐秋悄摸的從袖裡取出了一竿篔簹,一端丟進了口中,另外一手扶住了末端。那位大義凜然的師兄瞧見了後,有些好奇,湊上前來,“這是甚?嘴叼空竹作甚?”
忽然!
“吧唧”一口!
徐秋猛吮一口,忽有青煙從口中冒出,遂是“嘶...”,徐秋仰首做暢快態,一發入魂,模樣簡直了。一旁師兄忙問,“這是甚物?”徐秋挑起一眼,見四下無人,湊上去,神神叨叨言:“此物名為,柳葉煙。”師兄凝眉,“柳葉煙,是何物,怎從未聽見過,也從未瞧見你吃過。”徐秋似笑非笑,“柳葉煙乃是俗世名物吶,味乾澀,卻又有神清氣爽的功效,不論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或是不得意的少年,都可來上一口,入口柔,一線喉。”
“給我來一口。”
徐秋闊綽,當即從袖口又取出一篔簹,指間啪嗒,文火燃之。另外一頭在師兄口中,師兄一口吸猛,瞬時嗆口,聲道:“這是甚名物,苦澀嗆人,你這廝竟敢戲耍師兄,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