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根結底還是這一鍋餃子太香,將嘴饞的鱉三給引誘了出來,眼下他正趴在徐秋的肩頭,垂涎三尺。
老者不簡單,絕對不是一般人,若是尋常人怎麼會認為這一綠頭鱉會吃餃子哩?徐秋心知這一點後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既然老者顯山露水,自己再藏著掖著也沒了必要,容易鬧笑話。此間,徐秋只慶幸當時沒順著樓三千的意思,給了這老者一疊只可擦屁股的草紙,若真是丟了一疊草紙,眼下怕就沒餃子吃了。
段三郎聽了徐秋的話,也對老頭兒客氣起來,學書生的模樣,吃別人的東西先道上一聲謝,他與老頭說道:“老人家,多謝餃子。”
老者說了一句俏皮話,“吃罷,是什麼人就是什麼人,天生不是客氣的人說出的客套話怎麼聽都是彆扭。倒是這位小友,老頭我瞧的格外的順心吶,有幾分老夫當年的謙遜兼謀算。”
飽經風霜的人就是毒辣,看似玩笑話,卻點出了兩人的區別,言外之意是說段三郎這份客套是假的,叫人聽著難受,而徐秋的客套話也是假的,但聽著叫人舒服。
鱉三不管旁的,立馬跳上桌子,趕在了段三郎的前頭,狼吞虎嚥,一口吃淨了一碗餃子,兩爪拍打在綠肚皮上,對老頭兒說了一句:“看你這副皮囊不光彩,可手藝卻是一等一的妙。”
一隻綠頭鱉說出這番話,按常理來看,人是受不住的,怎麼也要對罵上幾句,再不濟也要回個白眼,以示不滿,可老頭兒不怒不氣,咳笑了句:“謬讚了,你瞧你不也是其貌不揚,頭頂一片綠,不也是說的一口人言麼。”
鱉三冷哼一聲,若不是徐秋在一旁按著,恐怕難聽的話已說出口了,徐秋之所以會按住鱉三,其實是鱉三叫他這樣做的,他傳音徐秋:“小子,這老頭甚不簡單,本尊摸不透,你速速按捺住本尊,別叫我與這老頭罵了起來。”
鱉三怕死且好面,受罪!
老者端來餘下的三碗餃子,依舊是風平浪靜的面色,他瞧了瞧天際,說道:“來了。”
話音方落,打天幕中就疾來一人,破布麻衣,正是樓三千。
人還未至,其音已到,“段狗日的,老子叫你好生的待在原地,你怎擅作主張跑到這老頭兒這來了。”
段三郎有苦說不出。
徐秋擺手,“樓三千,餃子,你吃不吃?”
樓三千悶哼一聲。
看了一眼局勢。
幾人相談甚歡。
並無大礙。
入座。
吃餃子。
三口。
“老頭,再來一碗!”
......
“老人家,你在此幾年了。”
老者抬起一眼,笑看徐秋,他說:“昨日,方至。”
徐秋一愣,段三郎吃驚,樓三千破罵。
“昨日才來此地,就能支起一個攤子,你能耐不小吶。”樓三千陰陽怪氣一句。
徐秋依舊客氣:“老人家,實不相瞞,我四人是要前去天池,只是這路好似找不到了,老人家,你知不知...”
“找不見了,就別找了,不如歇一歇腳,吃酒吃肉。”
老頭這麼一句之後,徐秋沒了下文,他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老頭瞧見徐秋寡言,起身走了兩步,突的側身說道:“老頭我知道你們是去天池,才刻意將路給藏了起來。”
徐秋皺眉,“老人家,這是何意?”
老頭不動聲色的走向了徐秋,壓低了身子,說道:“因為,要遇見你。”
“遇見我?”
“不錯,就是為了遇見你這個後生,老頭我可是耗了一夜的睡眠,才將此處的路給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