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此間是清醒的,不過眼皮卻是睜不開了,床榻一旁還有一名術士,嘴裡不知嘰裡咕嚕的唸叨些什麼。
女子也隨徐秋一同進了屋,被一人持刀挾持在屋子一角,手裡罈子也被搶下手,交往了施功的那位的手裡,她泣不成聲。
“逆天改命,以十月胎兒滋陰補陽?大逆不道之事也能做的出,實在與畜生沒什麼差別了。”徐秋陡然一句。
似乎是徐秋這麼一句擾亂了施功的那位,見他眉頭驟凝,睜眼瞧來:“你是何人?膽敢來此忤逆我北山術士!”
“不是李望風叫我來的麼?不是麼...既然不是,那我便走了,反正他也不過兩個半時辰了。不過我瞧你手法拙劣,就是給你百十個胎兒,你也救不回他...”
徐秋佯裝扭頭就走。
“先生,慢!”
臥在床之上的李家老爺,李望風忽然出聲。
“老頭眼黑,瞧不見人,不知閣下來了,得罪了。”
施功那位冷冷瞧了一眼徐秋,又道:“李望風,迴光返照的時候,你竟還相信夢裡的事。你陽壽不多,屆時一命嗚呼了,我北山術士可是依舊要錢的!五千錢,可是一個子兒都少不得!
“五千錢!”徐秋嗤笑。
李望風有些為難,他道:“夢裡那神仙叫我萬萬不可使這胎兒續命,否則不僅我死,我那小兒也難逃一死。”
“笑話,天下還有我北山術士解不開的事?待你無恙後,再備上五千錢,連你小兒一併看好就是!”
徐秋不聲不響的來到了女子身旁,依舊一指彈射,手握斷刃的那人陡然手頭一鬆,“噼裡啪啦”一聲,斷刃支離破碎。
“夢裡有山,夢裡有水,不是青山,不是綠水,而是刀山,而是火海。不知李望風這滾刀山,入火海的滋味如何?”
徐秋坐在板凳上,一手搖扇,一手搖拂塵。
李望風的身子本無力,可就聽了徐秋這麼一句後,即刻身子一挺,竟是坐立起來,他雙眼泛白,已分不清東南,他大恐:“你、你...你就是夢裡的那位?”
徐秋擺足了譜子,他拍扇一頓:“李望風,閒雜人等,可否出去?”
“出去,你們其他人都出去!”
北山術士一愣,都料想不到李望風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錢還不到手,他等幾人願出門?
徐秋絲毫不在乎,他輕言言語:“一時不清靜,我便一時不動彈。”
李望風急了,盲眼大呼:“王氏,賬房取五千錢!”
王氏是李望風的婆娘,人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這王氏聽了五千錢後明顯有些不情願,不過眼下她一個婦人家也說不得什麼。
聽了五千錢後,北山的一群人才是挪動了身子,不過李望風一句話卻叫最後一位出門的北山人聽見了,李望風說:“一萬錢,買一命!”
徐秋滿不在乎的走在屋子裡,東瞧瞧西往往,他刻意不動聲色,連一萬錢的話也沒回。
李望風乾著急,兩眼就如摸了石灰一般,四下的摸索。
足足熬了他一個時辰,好磨!
徐秋見時間差不多了,才是行到床榻前,剛要張口,卻是發覺門外有耳,瞬時,抬手三針激射而出。
門外三聲嗚咽。
徐秋手間拂塵揮動,又佈下了一道清輝屏障,隔絕了屋子。
李望風只覺周遭陡然靜謐了下來,針落可聞,更加的急了。
徐秋這才慢悠悠的開口:“李望風,你還有半個時辰好活!”
“神仙,救我一命,一萬五千錢,不、不...五萬錢,十萬錢,李家財產全部給你,只要救我一命。”李望風可憐極了。
徐秋狂笑,譏諷的瞧了一眼李望風,搖搖頭,他冷冷說:“在你眼中,人命用錢可換麼?退一萬步說,哪怕是可用五萬錢買上一命,那你覺得我會用五萬錢賣了我孃的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