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逛廟會的人也越來越少。
向夜叼著飯盆又收了一圈打賞錢後,陳家班班主陳禮抱拳衝著圍觀的人群說道:“諸位鄉老,天色已晚,還請諸位回去,我們也要打烊收工了。”
雖然還有些人不願離開,但看到陳家班的人開始收拾行囊,也知道今天雜耍結束,不得不離開。
“嘿,這食鐵獸還真有意思。”
“嘖嘖,這食鐵獸訓練的好啊,班主有水平。我之前看過耍猴的猴戲,也就是驅使著猴子穿著戲服翻個筋斗,哪像這食鐵獸,還能踩繡球呢。”
“是啊是啊,這食鐵獸訓得是不錯,摸它幾下也不惱,哪像猴子,摸幾下那猴子就給你撓回來了。”
“就是摸得多了就找你要錢,就盯著你要錢,話說這食鐵獸是咋訓出來的?咋這麼聰明?”
“陳班主,陳班主說說唄。”
幾個還未離開的看客心中滿是好奇,趁著陳班主收拾行囊的間隙,又紛紛圍上前。
陳班主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開口道:“這個嘛,是咱陳家班的吃飯的活計,可不能亂說。”
三言兩語將最後的看客打發走,陳禮鬆了口氣看向食鐵獸的位置。
此時食鐵獸正坐在不遠處的竹簍旁,嘎嘎啃著竹筍,完全沒關注這邊。
說道訓獸,其實陳禮一竅不通。
他們陳家班主打的就是一個賣藝雜耍,胸口碎大石,頂繡球,踩平衡木,耍花槍、頂大缸之類。
但這一套,只要是跑江湖雜耍的基本都會,陳家班沒有任何競爭力。
一般耍雜耍,技術越高,表演的難度越大,喝彩聲也就越高,討的賞錢也就越多。
陳禮知道自己陳家班的極限,和那些真正的雜耍班子比不了。
那比不了就賺不到錢,賺不到錢就沒飯吃。陳禮迫切希望自家的陳家班能開發出不一樣的新活。
走南闖北一段時日,陳禮覺得加個猴戲似乎不錯。
同樣是江湖賣藝,耍猴戲的通常是一個人,帶著幾隻猴找個場地就能表演,而且不傷身子。
胸口碎大石也就他現在壯年,身子骨頂的住,等到年紀再大點,老毛病就會出來。
教他的師傅可是在四十多歲就去了,躺在床上活活疼死。
當然,陳禮也知道隔行如隔山,想學一門新的手藝,不花大價錢基本學不來。
不過都是跑江湖的,陳禮尋思拿自己學的雜耍技藝換個別人的雜耍技藝,應該可行,大不了再多加錢,所謂技多不壓身嘛。
他都已經和一個耍猴戲的談好了,只要他在集市上買來剛出生的猴子,到時候就教他耍猴戲。
結果,在集市上尋了小半個月,沒看到小猴子,倒是發現了一隻幼崽食鐵獸。
這可是山中猛獸,尋常百姓哪見過這個?
陳禮立馬就判斷出食鐵獸的價值。
只要把這玩意兒一放出來,都不需要敲鑼打鼓吆喝了,自然有人來圍觀。
其實當初買下這隻食鐵獸時,同樣也引來了一群人圍觀,價格也是水漲船高,從最初的5兩銀子,硬生生抬到了20兩銀子。
慶幸當時集市上沒有出現富家公子和他搶,也慶幸那賣食鐵獸的山民也急著出手,最後陳禮咬咬牙,將這食鐵獸買到了手裡。
最初陳禮的想法是買下這食鐵獸撐撐場面,多吸引點人氣。
訓這玩意兒,陳禮倒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問題是買下這傢伙就掏空了老底,哪還有錢請人訓啊。
當時他是這麼跟自己娘子商量的,養這玩意兒鐵定不虧,吸引人氣,再養大點賣出去,又能大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