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華服少年也點頭稱道:“他體型太小,而且體內沒有靈氣的存在,那些真正巨大的妖獸反而會無視他,若無特殊原因,那些巨獸也不會從湖底游出去針對這名劍客。”
他這樣一說,在場眾人也差不多理解了一個大概,無論什麼妖獸進食都是為了填飽肚子,或者說是為了補充靈氣,補充能量。
這便已經決定了那些巨獸的目標,絕對不會是這個“體型渺小”,而且身無靈氣的劍客。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隻妖獸的屍體。
老陳頭繼續說道:“雖然情況並不是最糟的,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一個沒有靈氣的劍客,體內沒有靈氣,雙腳浮在水中,無從借力,不時還有一些妖獸襲來。”
聽眾聞者皆暗自搖頭:“凡人之軀擁還是有太多的限制,倚靠凡俗食物提供的能量有限,自身的力量也有限。”
另一個也是嘆息道:“何況是在水中,就算沒有妖獸,這世間又有幾人能遊過萬丈?”
“這棄劍湖雖然稱之為湖,但是佔地何其廣?”
在場眾人,無一不動容,早已被老陳頭口中的劍客所打動,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非要前往這倒懸酒館,但是他的勇氣與毅力值得眾人為之敬佩。
角落中一個女子都戴帷帽,五官皆被帷帽前的紗巾所遮掩,身著青綠色薄紗,輕紗下身形曼妙。
那女子開口說道:“凡人之力有極限,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這一步,可堪自傲!也真是一號人物”
她音色軟糯,若是光聽聲音怕會以為只是一個十五六的少女,但是一看那曼妙的身材,簡直令人血脈賁張。
老陳頭繼續說道:“前五千丈他用了一刻鐘,五千丈之後便是一路鏖戰妖獸,後面的每一刻鐘,他最多前進不過百丈。”
“無數次被妖獸拖入水中,於水中奮力斬殺妖獸又浮上水面,一路浮浮沉沉,無數次我認為他喪生魚腹之時,他總能帶著一大攤血水浮出水面。”
窗邊的黑衣男子又兀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華服男子則開口說道:“很難想象他一個凡人不靠靈氣,竟能做到如此之壯舉。”
老陳頭繼續說道:“一路廝殺,他一路遊過的地方,皆綻放出一朵猩紅豔麗的血花,血花一路蔓延,就如同棄劍湖中鋪下了一條紅毯!”
老陳頭口中所說出的話語,具有極強的表達張力,此刻除了窗邊的黑衣人之外,在場眾人,無一不動容。
此刻再也沒人開口質疑故事的真假,就連那些眼高於頂,對凡人不屑一顧的修士也沉默了下來,他們無一不深陷老陳頭口中的故事。
好像隨著老陳頭的話語,便能看見當日那一幕一般,親眼看著那名雖然身軀相對於修士弱小,但是又無比強大的劍客。
他一路遊過,鮮血隨著他一路蔓延,在棄劍湖中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而那強烈的血腥味又引來了更多的妖獸。
就像是一個無解的死迴圈一般,幸而一路游來的妖獸大多齊聚那剛喪命的妖獸屍體,哪怕是妖獸屍體的誘惑力,都比那個毫無靈氣的活人強。
一路雖然歪歪斜斜的,但好歹大方向沒錯,遊至岸邊與巨樹的直線距離六千丈之時,立於湖中的巨樹已經隱約可見。
七千丈之時,時日已經來到下午,但是空中烏雲密佈,雲層厚的彷彿就在頭頂之上一般,厚厚的雲層擋住了所有光芒。
那一刻的天空,雲層黑的如同潑上墨水一般,明明是下午的光景,卻黑的如同太陽已經徹底沉入大地之中一般,漆黑的雲層之中電光閃爍,顯然是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浩瀚的湖面或海面之上,這種天氣極為常見,甚至上一刻還陽光明媚,風平浪靜,下一刻便暴雨侵襲,掀起滔天巨浪!
眾人好像看見了那副光景,以凡人之軀走到這一步,已經極為令人驚駭,好像就連那冥冥之中的命運,也在組織他的腳步!
隨著老陳頭的講述,他們好像看見了那一場大雨。
雨大的就如同天鏡破碎,雨水如同瀑布,直接從破碎的天鏡中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