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異的是,明明是有酒罈,但那高大老者手中的卻是清茶,在那裡默默品茗。
李無笛也是頭一次坐在此處,入目眼前,便就是靈雷煉體島的大好河山,雖然總體因為天穹的厚重陰雲,顯得陰沉,但那時不時就劈下的閃電,就是會照亮一方地域,看上去神異無比。
“聽說三十錢酒肆的,酒量都特別好,來.....這一罈算是為師送你的了。”
高大老者崔陽舉著手中的茶,看著一旁的白袍少年,就是笑著說道。
李無笛看著這架勢,哪能不知道眼前的師父是想幹什麼。
懂得酒桌上規矩的他,自然也是輕車熟路的掀開那酒罈的紅泥封,頓時就是一股醇香的酒香,在刺激著他的味蕾。
讓得他都不禁渾身一顫,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李無笛與陳平那場酒局過後,對酒似乎也是產生了“熟悉感”,但說是上癮卻是不為過。
只見白袍少年,在一旁高大老者的注視下,將大白碗穩穩當當的倒滿,剛好就是碗麵持平,不多一絲也不少一毫,滴水都是未落酒桌之上。
然後,做完這些的他,一甩白袍袖,兩手鄭重的端起那大白碗,對著眼前的高大老者,深深鞠躬,大白碗也是正好與那杯清茶相碰。
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清脆響聲。
高大老者一笑,看著眼前白袍少年的繁瑣禮節,也是沒有多說什麼。
而是緩緩品茗手中的清茶。
李無笛在看著高大老者喝了後,才是故意慢了一拍的緊跟其後。
隨著喉嚨咕咚咕咚的蠕動,那白大碗中的酒水,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
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一絲的聲音,其實要是換在平時,李無笛喝酒的聲音也是不會如此刻意壓制。
但是,眼下這一碗酒,明顯有些不同以往。
不外乎其他,在酒局中都有一種特殊的規矩,那便是弟子與師父喝的第一碗酒乃是敬師酒,意義重大。
對於這些沒有說破的禮儀,兩者當然是心知肚明。
李無笛在看到桌上的酒罈,以及老者手中的茶時,就差不多明白了。
崔陽笑著受了這一碗敬師酒,直到看著眼前的少年喝完後,他才笑著道:“說吧,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
似乎是喝完了那碗酒,一切都輕鬆了,李無笛的舉止也是不再那麼拘謹。
自己都是給自己自顧自的倒了一碗酒,就是笑道:“其實徒兒也沒什麼事,就是要出去歷練一段時間,最近可能都不在靈天道宮了,想著這一個月來徒兒只是一介不記名弟子,卻是得到了師父那麼多的幫助,臨走前,就想來與師父嘮叨幾句.....”
高大老者聽著,那有些滄桑的臉上閃過了幾分笑意。
在這之後,白袍少年就又是幾大白碗下肚,那俊逸模樣的臉龐上,也是緩緩浮現了醉意。
之後就是李無笛一人的獨角戲般,在那裡自顧自的講述故事,有在靈天山脈中,獨闖天堂瀑布,找尋到水漫洞天,也有在水漫洞天的驚險之事,更是講到後面在惡魔谷裡,一人戰兩大妖王的輝煌戰績。
中途,高大老者也是會附和幾句,提問道:“那這樣看來,你這一生倒是跌宕起伏,但又無比順遂?”
可當老者如此說時,卻又像是說到了喝醉了酒,開始胡言亂語的白袍少年,那心中的痛楚一樣。
“這算什麼順遂?”
“才短短一年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罷了,要知道在一年前,我還身在一個暗人窟中的洞天裡.....”
“那座洞天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日日受到無盡的苦難。”
“誰又知,從小到大與暗人作伴的日子,還矇在鼓裡?誰又知,親手毀掉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那種悲憤之事?誰又知,當你面對這個世界,但卻又是虛假時的那種無力之感?”
說到最後,白袍少年都是整個人站在了石椅上,一手抱著那酒罈,就是往嘴中倒去,這一刻,連白大碗都是不夠解了少年心中的愁,心中的酸楚。
“來來師父,你也喝點,那茶有什麼味道,這酒可是好喝極了。”
要是吳輥、雷重和仙尚等人在此處,見到了如今的這一幕,恐怕都是內心膽顫,被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