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所在之地,即無人可登巔!”
浩蕩聲音如陣紋般在天地盪漾開來,形成一圈圈的氣浪.....
此聲響起後,又在每個人的心中迴響,餘聲不滅,當人們再看向那白衣青年的男子時,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可高攀,一生不可逾越的情緒。
且靈魂稍弱,境界較低之人,都是潛移默化的在被影響,無從察覺自己的心緒再發生改變,但這並不代表實力高強的人,就能安然無恙。
因為他們就算能及時發現自己的道甚至思緒在悄然變化,事後他們也會心驚,嚇出一身冷汗,甚至那靈魂脆弱之人,都會因此接受不了,而道心直接崩碎,掉至一境!
如果此地,還有那實魂境或者丹魂境的修士,也是可以感知到,就在那來自靈天山脈的各處地域,近如眼前的惡魔谷,遠如天堂瀑布、死人澗、黑龍古城甚至是那還要更高地段的山脈上方,在白衣青年施展出那威壓如天劫般的“言”金字時,一道道攝人視線,紛紛穿過遙遠邊界,望過來。
不用多說,這些能心生感應的,定是那妖王及妖王以上境界的妖獸,而他們將目光打量而來,無一例外,都是從這個方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且這種威脅比那靈天山脈有新誕生的妖王時,要來得更大!
“吾即所在之地,即無人可登巔....他,他是陳平。”
“那是靈天郡內,傳言中三十錢酒肆的陳肆長。”
“對對,那是靈天道宮的陳平,近期突飛猛進,在小穹榜上排名第五的陳平!”
隨著人群中的驚呼聲不斷響起,耳熟能詳的名字,貫徹於耳。
雲霞之上,那金光閃閃透露著無邊的道韻氣息,在趙乾頭頂隱隱閃爍,大道凜然就猶如身在天地之中,但那是一個已有“老天爺”的人為天地。
看著那天空的壓勝氣息,趙乾的雷道之力,都仿若被壓制,就連本命物雷雲都是雷光黯淡....
看著那浮空,腳踩虛空,比自己高出半丈的白衣青年,他知道,那白衣青年必定不可能才高出自己半丈,只要那溫和青年想,就算雙腳踩著自己的臉,都是輕而易舉。
兩者對視良久,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在兩人之間產生。
驀地,趙乾突然出聲開口笑道:“齊大長老的首席大弟子陳平,靈天福地最年輕的靈臺修士,更是那小穹榜上,百年來登榜前十最快之人,也被眾多老傢伙下注,稱十年、五年、三年等內是否破仙台,享譽有“十年之內必定仙台”的美譽....百聞不如一見,真是幸會,當真是那天資絕絕人物。”
說完,竟是主動的作揖行禮,毫無之前的玩世不恭,更無半點血煞氣。
趙乾的聲音毫不掩飾,當他說完時,下方的人們,已是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當再次看向那儒雅青年時,眼中的動容更是無窮大,而在這人群中,亦有一少年,他氣息羸弱,一口品相相當不錯的飛劍,懸在一旁。
還在不斷顫鳴,似乎此劍,有靈性?
這少年正是程毅,他臉上掃去了往日少年意氣風發的銳利,多了幾分老沉感,只是看著那天上的白衣青年時,雙目依然炯炯,雙手止不住地緊握。
我也一定會成為.....那般受天下人瞻仰的存在。
咚咚。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拼湊重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被撿起,不可知更不可觸控,但旁邊的那口飛劍,透過“言”之金光,所折返的劍光,卻是又璀璨了幾分。
旁邊,城府極深的袁弘,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麼,餘角瞥了一眼身旁的程家少年,感受到那股只有他才能心有所感的契機後,他那似乎一直以偽君子示人的面孔,居然閃過了一抹欣慰。
就在趙乾的一番話後,他那微躬的身子,也是久久不起,乍眼看去,其實場面尷尬不已,但那身為靈臺境大修士的趙乾,似乎就這般卑微於人,卻也並不惱。
一身白衣的陳平,微笑的看著眼前對自己相當於是俯首稱臣的趙乾,良久才道:“可聽說過三十錢酒肆的招牌酒?”
趙乾聽此,明顯一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那白衣青年,還在對自己露出淡淡微笑,看樣子似乎有其它意味?
摸不著頭腦的他,只能是試著說道:“三十錢酒肆的老酒,陳年佳釀,香醇甘露....遠近聞名,在下只聞其名但還未曾真正品過,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去喝上一番。”
這段阿諛奉承的話,顯然也是趙乾臨時所想而說,畢竟他一小甘郡人士,只知“三十步茶館”,至於“三十錢酒肆”的名號,也是略有耳聞,但卻並不知其詳。
但看著那白衣青年臉上所閃過的一絲戲謔意味,趙乾心頭一沉,只見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陳平,如此開口道。
與此同時,下方....人群裡的杜旺、泥丸雙童,在聽到那白衣青年說出的所謂招牌酒時,他們的雙眸,綻放出了與旁人不相同的希冀。
也是開口道,而這些人,就像是冥冥中被聚集到一起,說話的時機,都是神同步。
“三十錢酒肆,有一老酒最為出名,那便是....護犢子酒。”
護犢子,顧名思義,身為三十錢酒肆之人,出門在外誰被欺負,那便是由輩分高的師兄出手。
這時,原本還義憤填膺的小泥和小丸,看著上空的那墨藍衣裳男子,神色都是閃過幾分同情。
護犢子酒,他算是要吃滿盅一壺的了,怕是要被嗆死。
只因,他面對的,乃是酒肆一長,此酒....最為苦澀且悠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