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自從加入鉑艇,就在洪經理部門,幾乎可以說是朝夕相處。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只要是他交代的事情,自問,真可以赴湯蹈火。自從洪經理以佈置任務的級別,要她盯著寧芫後,她的本心敦促自己認真履行職責、好好照顧這個女孩,但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問:“為什麼、為什麼洪經理這麼重視她?”
“其實這個為什麼,問得多餘吧?只是自己不敢承認吧?”每當這些想法一出來,她就像拍蒼蠅一樣地驅趕,卻發現總是揮之不去。自從在茶廠聚餐的那晚,她實實在在感受到寧芫對洪炫濤的客氣後,知道寧芫和他一定不算很熟,那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原因。她相信,以自己的觀察力,可以解開這個謎團。突破口當然要從寧芫這裡開始。金秋知道無論她問什麼,寧芫最多是不回答,但絕對不會拿話應付她,而直接問洪經理,還真是沒有膽量……
金秋最近每次約寧芫,她都很忙,不是早出,就是晚歸,甚至不歸–居然去了成都!看來資本家真是比較狠吶!
陳華髮現小金最近有點心不在焉,甚至可以稱得上悶悶不樂,悄悄摟上來,鏡片後的大眼睛裡,滿滿的關心:“有心事啊?”
“哦,沒有沒有。”小金臉紅了。
“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好不好?”陳華笑得胸有成竹。
她肯定猜不到吧?小金對自己的喜不形於色還是很有自信的。
“你在想的,一定和洪經理有關。”
“是啊,只要是綜貿一部的事情,都和洪經理有關,這個還用得著說嗎?”金秋伶牙俐齒地反駁著,臉卻紅了。
“小金,姐姐看出來啦,你也該考慮這個問題了,要不要姐姐幫你?”
金秋望著眼前慈眉善目甚至可以說長得樸實的陳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要撮合白晝和寧芫的駱霞。雖然這兩個人完全不同,但感情的事,寧可憋死,也不要請別人攪和。
“華姐,您可能想多了,我真沒有往您說的那個方向想過。我只是在擔心小寧去了李普頓,那麼忙,她吃不吃得消。”
是哦,小寧,已經好久沒來我家吃幹煎帶魚了。陳華瞄準時機,單獨和洪炫濤閒聊。
她問洪經理:“你覺得小白和小寧,還有沒有可能?”本來低頭看檔案的洪經理,又忍不住抬起頭來,眼裡和嘴角都是無奈的欣賞:“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你怎麼會問我,還問得這麼直接?”
“哎呀,我都說了,連老闆的心思都不懂,還有什麼資格留在您身邊混吃等死。”陳華咧著嘴,笑得十分懂事。
“你這麼懂我,那你說說,我會怎麼回答你?”洪炫濤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又跑出來了。
真不愧是年輕一代部門經理中最難對付的!陳華在心裡感嘆。
“我哪裡知道啊,我好久沒見到小寧了,還沒問過她。您和小白形影不離的,您知道他怎麼想嗎?這種事情,肯定要男孩子主動的咯。而且,說實在的,是小白傷害了小寧,我覺得很難掰回來了。如果我是小寧,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的。”
“哎呦喂,真是知識分子啊,還知道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洪炫濤正和陳華聊得火熱,白晝走了進來。
“什麼河流?”他放下手頭的樣品,微笑著問。
“小河彎彎,入海港……我在和洪經理說K歌的時候,哪首歌點得最多。”陳華反應飛快。
“東方之珠,我的愛人……”白晝的心,突然開始下沉……他發現,有些地名、有些詞、有些歌,已經成為了有些記憶、成為了那個人……
“想見見她嗎?”看陳華不在,洪炫濤問白晝。
白晝默不作聲。
“華姐,你幫忙約小寧一起聚聚吧,K歌、吃飯,都行!”陳華和金秋一進來,洪經理就交代。
“為什麼洪經理讓華姐約小寧,而不是讓我來約呢?”金秋心裡的疑問更重了。
而此時的寧芫,正在成都,熱火朝天地準備新聞釋出會。
糖菸酒公司幾乎是傾巢而出,範經理親自在酒店會場督陣,只要小寧說做什麼,範經理就立刻指揮她的人去落實。會場佈置、流程設計、客戶邀請、媒體接待、廣告播放、代表發言、簽約儀式、通稿準備、禮品發放……一切就緒,寧芫說:“範經理,這次釋出會,就由我來主持吧!”雖然她心裡沒底,但讓別人去做,更沒底。儘管在此之前,她沒有任何商務會議主持經驗,更別提新聞釋出會了。她感覺自己這時候像個清兵,完全靠前胸後背的“勇”字在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