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麥城閉。
十幾天轉戰奔波,登徒帶領的五千騎兵連下數鎮,此時已經疲憊不堪,孤軍深入是兵家大忌,也正因是大忌,登徒才做出這種選擇。
“登將軍,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初始的激情隨著廝殺消散,兵士們陷入迷茫,他們不知登徒會帶他們到何處,更不清楚將領此行的意義又是什麼,何去何從的焦慮,橫在每個人的心頭。
“先奪一座城,全軍修整。”登徒從皮袋中取出鹿皮地圖,眼前確有一座小城。
“前方就是麥城,守備應該不多,不如……”副將建議道。
“麥城,名字不太吉利。”登徒自言自語,看向身後疲憊不堪的兵士,“罷了,就麥城吧!反正我又不是雲長。”
展城外,巴戎大營,大軍連攻十日不得,此時此刻,任天正怒不可遏。
“十日,一個展城你們攻了十日拿不下來。”任天正爆怒,賞了眾將每人一耳光。
“為什麼一定要奪下展城?我們為何不效仿譚軍,也直攻譚國都城,取下譚淵狗頭,滅了譚國稱帝。”任猛近日來經常捱罵,很不甘心,他從不認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對比兩個早逝,他甚至覺得自己更有才華,取得的成就更高。
“混賬,讀的書都餵狗了嗎!”任天正聽到這建議,怒火攻心,一腳將任猛踹翻,“出去別說是我任家的子孫,丟不起這人!”
“將軍息怒,展城有都城援軍把守,裝備精良,物資充足,短時間內破城絕非易事,末將覺得,公子提議也有幾分道理。”端木亮圓場道。
“混蛋,端木將軍休要為這個廢物求情。”任天正指著任猛,繼續罵道。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端木亮解釋道:“攻城並非戎人將士擅長之事,且我軍攻城器械稀缺,與其在這硬碰,不如繞路守備空虛的涼城,拿下涼城作為我軍根基,補充器械,進可一路北上直取滇梁、洛城、都城,退可返回西境,縮回北營。”
“這樣說還有幾分道理!”任天正看著地圖,對端木亮的策略非常滿意,最後仍不忘罵任猛幾句。
登徒藉著夜色帶領一支敢死隊摸到麥城下,雖說是城,實際更接近山寨,城牆也只是用木材搭建,高不過一丈。孤身爬上城牆,截下巡夜的兵卒,換上巴戎的裝束,潛到城下,不見人把守,大開城門,譚軍騎兵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進入麥城,不等麥城守軍反應過來,登徒已經帶人控制了全城。
“這也有點太簡單了……”直至登徒坐進城主府,仍不敢相信奪城竟然這麼簡單。
“將軍對巴戎的情況不夠了解。”副將見登徒行事謹慎,生怕暗算埋伏,解釋道:“巴戎現在雖為一國,但原本只是遊族部落,後由李元澤統一,之後學習譚周的文化,才開始過上定居生活。”
“難怪城池這般簡陋。”登徒看這城內房子多是木板搭建而成,即便是城主府也是如此,簡單的很。
“末將明白將軍此行的用意,是想透過孤軍深入威脅中慶逼任天正主動退兵,末將認為將軍若想行此計,就要做得絕一點。”副將見周邊沒有他人,小聲對登徒諫言道。
“這麼明顯嗎?”
“確實很明顯,末將相信任天正一定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