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聽說只要肯使銀子,就可以減輕判罰。”元兒也不記得是從哪裡聽來,也許是從街上,也許是從話本子裡,總之,這似乎是個辦法。凝兒將信將疑,但還是回房將近幾年攢下的積蓄統統拿出,裝入木匣。
“夫人,這是我這幾年攢下的一點細軟。”凝兒揭開盒蓋,裡面是她平日常帶的首飾,還有幾張銀票。
“這是何意?”小萄有些不解。
“公子遭此禍事,定是要上下打點,我幫不上什麼,只能……”
小萄無奈笑著打斷凝兒,燭光下見凝兒眼眶紅潤,顯然是剛哭過不久,“凝兒姑娘,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夫人,這些東西雖值不了幾個錢,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萄起身引凝兒在榻上坐下,“這次的事情並非是上下打點能解決的。登家被譚君猜忌,這也是登家父子主動辭官遠離朝堂的原因,今日之事,又是被抓了把柄,若拿不出服眾的證據證明清白,很難脫身。”
“那該如何是好!”凝兒聞言慌了神。
“也不必過度擔憂,他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他。”小萄握著凝兒的手寬慰道。
“不孝呀不孝!”曾老漢坐在馬車裡仍舊抱怨個不停,曾牛顧不得這些,只管駕車狂奔。天色漸暗,路上突然懸起一根繩索,曾牛立即拉緊韁繩,山林間傳出一聲馬匹嘶鳴。
馬車猛然停下,曾老漢沒有防備重重撞在車門上,“哎呦,哎呦,哎呦喂!”
曾牛掉轉馬車,然而為時已晚,十幾名黑衣殺手騎著馬從林間竄出,將馬車圍住。
“不孝子,幹什麼呀!”曾老漢沒好氣的大聲嚷道:“不孝子,究竟想幹什麼?是想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嗎?”
“想要命閉嘴!”曾牛緊握馬鞭,這是他手頭唯一的武器。
“我不要命,我要老……伴……”曾老漢探出頭來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斜視兩側,十幾把泛著銀光的刀刃橫在面前,嚇得曾老漢立即閉了嘴。
“回去。”曾牛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曾老漢乖乖縮車內,像一隻聽話的兔子,不吵不鬧。
“殺!”十幾名殺手同時出手,曾牛爆喝一聲,揮舞著馬鞭擋下刀刃。
曾老漢坐在車裡聽著兵刃碰撞的聲音縮成一團,車門突然大開,曾老漢猛然間嚇出一身冷汗。
“快走!”曾牛拎起曾老漢越上馬背斬斷車索逃走,黑衣殺手怎會罷休,緊追在後。
曾牛所騎的只是一匹普通老馬,而殺手胯下的是來自草原的戰馬,不出幾里,便再次被追上。
曾牛在軍中只是一名小卒,從未接受過馬上作戰的訓練,在馬上與殺手周旋定然吃虧。主動跨下馬背,然而殺手並沒有下馬對決的想法,成為合格殺手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了任務不擇手段,那些江湖規矩和道義,從來不在殺手們遵循的。
殺手狠踢馬腹,戰馬猛足了勁發起衝鋒,利刃襲來,曾牛壓低中心側身躲過致命一刀,同時全力一拳懟在馬臀上、馬匹吃疼,嚎叫著半身倒地,背上的殺手同摔在地上,一條腿壓在馬身下,動彈不得。
這一次殺手們同時衝鋒,曾牛翻滾撿起落馬殺手的兵刃,側身站定持刀。殺手目標是滅口,曾牛不敢馬虎,連續劈砍躲避,與殺手戰作一團,曾老漢躲在樹後捂著雙眼,不敢直視。
不到一刻鐘,曾牛喘著粗氣坐在地上,身旁盡是殘肢斷臂。休息了好一會兒,握著砍豁的刀柄支撐身體站起。
“唉……咋回事?”曾老漢戰戰兢兢從樹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