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巡撫沙穎宣讀聖旨,但和談尚未開始,鞠守仁只好先派副將司徒佑先一步分兵支援,自己留下參加和談。好在撅人比鞠守仁更急著和談,雙方互派使者後既敲定談判地點。
端元城外,簡單支起一棟帳篷,鞠守仁與北州巡撫沙穎代表譚國出席,撅族則派出兩位長老鮮于爾和阿那耶,撅族可汗始終沒有現身。
“只要譚國每年入冬前給撅五十車糧食,撅人將永不侵擾譚國邊境。”鮮于爾毫不客氣,直奔主題,如今大雪已經埋沒草原,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牛羊餓死凍死,在耗下去,餓死凍死的就是撅人。
沙穎和鞠守仁扭頭看著對方,相視一笑,一言不發,起身離開帳篷。鞠守仁雖然也希望和談早出結果,但這確實急不來,想要譚國利益最大化,就要讓撅人急,讓對方先鬆口。
“今日和談結束,明日在談。”鞠守仁的護衛告知兩位長老。
“這……”兩位長老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態度,完全無視自己,但又有什麼辦法,為了面子走人?那怕是要成為撅族的罪人,草原的笑話。
第二天,四人準時出現在帳篷中,這次沙穎先開口:“撅當每年向我朝納貢五百頭牛,五百頭羊,一千匹戰馬,三千張獸皮……”
兩位長老聞此,顧不得禮儀,扯著嗓子喊:“譚應每年向撅提供糧食,否則撅人將……”
兩方各說各話,誰也不搭理誰,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後,兩邊也都累了,雙方再次不歡而散,相當於什麼也沒談。
第三天,沙穎將譚國的條件用漢撅兩國文字寫在竹簡上,鋪在倆長老面前,為此雙方爭吵了幾個時辰,撅人雖人不接受譚的任何條件,但顯然已經處於下風。
“這樣耗下去不行呀!”鮮于爾蹲在雪地中滿面愁容。
“是呀!譚的要求太過分了,若是簽下,你我將成為撅族罪人,將來必被祭旗。”阿那耶回道。
“既然參加了和談,不論帶回去什麼結果,你我都要祭旗,只是早晚問題。”鮮于爾咬著牙,從腰間拔出匕首,在衣袖上反覆擦拭,“撅就是草原上的狼,狼不能屈辱的活著,更不能允許屈辱的血液在狼群中流淌。”
第四天,撅已經沒有退路,他們必須儘快帶著糧食回到王庭。
“撅願意每年用牛羊換取譚的糧食。”鮮于爾毫無表情,雙唇一張一閉,就像一臺機器,執行早已設定好的程式。
“不是牛羊,是戰馬。”鞠守仁立即反駁道。撅的戰馬是草原上最快最壯的,周國得到撅的戰馬,從此騎兵震懾四方,若譚也能得到撅的戰馬,譚便有了與周國騎兵較量的資本,比起牛羊,戰馬才是更具戰略性的選擇。
“鐺——”阿那耶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若是用戰馬換糧食,譚就可以裝備起一支強力騎兵,從此撅面對譚國再無優勢可言,“譚人太過分了!”
“那好吧,今天我累了,明天在談。”沙穎再次使出拖字訣。
“我同意。”鮮于爾不想在拖下去了,從他接受譚的條件起,他的命已經不重要,多耗一天,撅人就要多忍受一天飢寒,撅就會死去更多勇士。
“好!一百匹戰馬,一車糧食。”沙穎毫不客氣,開出的價格哪裡是換,赤裸裸的搶。
“你……”阿那耶氣的咬牙切齒,雙腳在地上險些摳出一座古城。
“草原大雪,反正撅人也養不活那麼多馬,不如拿來換糧食。”這種趁火打劫的生意不做白不做,近一個月撅族騎兵反覆侵擾邊境,四處搶殺,如今撅人大軍折損嚴重,趁你病要你命,狠狠敲一筆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