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九月,周國糧草齊備,三十萬大軍集結完畢,周成一聲令下兵分三路南下,與此同時,北方遊牧民族撅在周國邊境蠢蠢欲動,西南巴戎也在譚國邊境集結。
辰時三刻,早朝尚未結束,朝臣們仍為立儲之事爭論不休,譚淵對於這種勢均力的敵爭論沒有什麼興趣,儲君之事,歸根結底還是要他說了算,這些迂腐的朝臣就算吵翻了天,還能造反不成,他只需做到雨露均霑,使之相互制衡,就夠了。這也是他為何必須除掉登家的原因,軍方勢力一旦達成共識結盟,扶持某位皇子,那真的可能引發政變。
“八百里加急!”禁軍兵士手握一封密函,一路從玄武門跑到大殿,密函外插的三根雞毛格外顯眼。
原本昏昏欲睡的譚淵頓時打起精神,接過密函,急衝衝開啟,自上而下掃視一眼,仰面朝天,險些摔倒。朝臣前一刻還吵的熱火朝天,此刻全員低頭默不作聲,三根雞毛的含義顯而易見——大事,急事,關乎生死存亡的事。
“周國三十萬大軍南下,昌城已破,泉城被圍求援,各位愛卿可有良策?”譚淵緩過神來,穩住情緒,宣讀了密函內容。
“這……”殿內眾臣或是默不作聲,或是切切私語,無人敢上前應答。
“老臣有一計。”翰林院大學士田方向旁邁出一步,諫言道:“陛下,周國大軍南下,當務之急應是選出可靠的將領馳援泉城,先解燃眉之急,在派遣使者雙方和談。”
“廢話!這用得著你說!廢物,都是廢物!”譚淵怒罵道。
“陛下,老臣心中有一合適的人選。”田方被罵,但毫不在意,繼續諫言道:“大將軍鞠守仁,曾鎮守泉城十餘載,是當前馳援泉城最佳人選;安國公之孫登徒,從小養在國公身邊,深得國公兵法真傳,又隨名師習得古今典籍,民間頗具口碑,若能啟用,上可安撫軍心,下可調動百姓,對我軍抗敵百利無一害。”
“放肆!”譚淵聽到這兩個名字,頓時炸了毛,不假思索直接否決。
“八百里加急!”又是一名禁軍,手裡又舉著一封插著三根雞毛的密函。
“八百里加急……”
一封封加急戰報接連送達,不斷攻擊著滿朝文武最後的心理防線……
都城府衙大牢,登徒躺在乾草堆裡思考人生:又是一天,真是無聊,一晃已經一個月,也不知秋後問斬是何日,一刀下去,或許就能回去了,若是能帶上小萄……
“喂喂喂,別睡了,一會兒有你睡的。”牢頭拎著食盒,開啟牢門,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擺在桌上,“抓緊時間吃,吃完了好上路。”
登徒揉著眼睛坐起,一桌飯菜有酒有肉,再加上牢頭的話,頓時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斷頭飯。
“敢問牢爺今天幾月幾日?”
“問這幹啥?都是快上路的人了。”
“留個紀念,將來刻碑時不至於搞錯。”登徒陰沉的笑容在漆黑的牢房中,格外瘮人。
牢頭聽這話,不自覺的打個冷顫,磕磕巴巴回答道:“九……月九。”
登徒每道菜都嘗上一小口,無奈的搖著頭:“罷了!”又倒了一碗酒,敏上一口,又搖了搖頭,“還不如喝尿!”
斷頭飯看著豐盛,實際味道真不咋地,登徒算是明白為啥死囚都不大動筷,不是因為怕死吃不下,而是味道太差難以下嚥,形式主義假大空真是害人!
“行了,別吃了,該上路了,在耽擱誤了時辰,對你對我們都不好。”牢頭開啟牢門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