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亭的宴席還在繼續,顧朝辭沒有再回去過,他一開始本打算透會兒氣就回去,但未央宮卻有人來說皇后找他有事,他便先回了未央宮。
其實回去也並非什麼大事,只是太后病好了些日子,如今精神氣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便趁著花朝節這個好日子在永康宮搭了個戲臺子,請了各宮的娘娘們去看戲,也算是好好聚一聚,有不少皇子皇女也在,而且皇上也在,皇后便把顧朝辭也叫了回來。
既然是叫各宮好好聚一聚,那前些日子跟著皇上去崇安寺看望張太妃的蘇貴妃自然也該在的,但今日她卻沒來。
好戲已過一場。
“聽說安太傅要告老還鄉了?”
趁著下場的間隙太后問了這麼一句。
顧年微微點了點頭,“傅韞已經到京了。”
傅韞是安太傅的學生,年少有為,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次進京接任太傅之位也是安太傅親自推薦的。
安太傅在太傅位上呆了幾十年,是當今皇上最尊敬的老師,他推薦的人,顧年自然是信得過的。
“找個這麼年輕的教的住麼?”太后道。
“別看傅韞年紀輕輕,學識還是不輸安太傅的。”李皇后笑著道。
“哎。”太后嘆了口氣,“反正教的是你們的孩子,哀家也管不了。”
“蘇貴妃今兒怎麼沒來?”李皇后有意轉移這個話題。
太后顯然沒料到李知曉會提到蘇錦棲,皇上同樣沒想到,但也應和了一句,“錦棲本是要來的,只是身子不適,朕叫她在明棲宮歇養著,皇后若想與她說話朕差人叫她過來?”
“她來做甚。”太后略微不悅的開了口。
她本就不喜蘇錦棲,這次特意沒差人去叫她,“身為一國之君成天往明棲宮跑像什麼話,李知曉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后,你何必把心思放在旁的女人身上。”
李知曉才是顧年明媒正娶的皇后,但她是繼後,當今皇上為什麼會取一個商人之女,李知曉不會不知道,無非就是她和先皇后長得有幾分相似,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她這些年來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做著先皇后的影子,模仿她的一舉一動,溫柔大方,舉止端莊,賢良淑德,這些年來她一直做的很好。
為了她的孩子,她甘之如飴。
“皇上博愛,是天下之福分。”李知曉道,“蘇貴妃年輕貌美,活潑可愛,我看了都喜歡,也無怪乎皇上在意了。”
活潑可愛?太后真不知李知曉是分不清活潑可愛和潑辣任性的區別,還是故意說著玩的。
“你和先皇后哪兒都像,就一點不像。”太后又嘆了口氣,“她比你有魄力,你呀,就是性子太軟了些,該爭取的你也還是要爭取才行。”
“母后說的是。”李知曉道。
蘇貴妃能胡鬧是因為皇上寵愛,先皇后有魄力是因為有孃家撐腰,而她什麼都沒有。
臺上戲聲又起,太后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李知曉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自顧自地吃起桌案上的糕點和水果來,至於臺上那些咿咿呀呀舞過來舞過去的伶人們,熱鬧是他們的,她不需要,所以也沒興趣看。
顧年一直喝著茶。
三人中,唯太后一人看戲看得最認真,但到底是表面認真,還是真的看得認真,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