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進去吧。”他說。
燕蘅微微點頭。
剛進屋便聽見李知曉那鈴鐺一樣的聲音,“你皇祖母剛還唸叨你吶,這不就來了,喲,這位是……”
“臣女燕蘅見過太后,見過皇后娘娘。”燕蘅行了個禮。
這屋裡待著的都是皇室成員,只有她一個外人,雖說上一世已經來過一次,但多少也還是有些緊張。
“過來哀家瞧瞧。”太后衝燕蘅招了招手。
聽到那些傳言的並非只有顧危寧,太后自然也聽說了,所以看燕蘅的眼神也就更柔和了。
燕蘅乖巧走了過去,“太后娘娘。”
太后將她打量一番,輕輕拍了拍燕蘅的手,道:“我瞧著不錯,是個好孩子,以後哀家走了也放心把寧兒交給你。”
“太后一定會壽比天齊的。”
“你們盡會安慰哀家,哀家的身體哀家清楚得很。”
燕蘅笑了笑,“臣女瞧著太后這氣色,最多還有三日就能好,要不要打個賭?”
“是嗎?”太后聽多了恭維的話,卻沒聽過這樣篤定她多久之後就能好的,一時覺得新奇,便也跟著笑了,“你想賭什麼?”
“這種準贏的事,我還要賭注顯得欺負人了。”
太后笑出聲來,“還是要的,你若沒想好,以後想好了再說也行。”
“謝太后。”燕蘅笑眯眯應著。
“我聽人說前些日你病了,身子可好些了?”一個清脆又柔和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關切。
燕蘅抬頭看向李知曉。
李知曉面上依舊帶著她那恆古不變的和善的微笑,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依舊容色清麗,比畫裡走下來的還要好看,也當真是與先皇后有幾分相似。
燕蘅沒見過先皇后本人,但卻在畫中見過。
這樣一副樣子,真是端莊極了,只是看著就能讓人想到母儀天下四個字來,只是這人看起來不爭不搶,實際上卻是個笑裡藏刀的,她一來,李知曉就哪壺不開提哪壺,燕蘅心裡想著,卻也恭敬答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有空多到宮裡走動走動。”李知曉道。
一眾人聊了會兒天,太后精神不佳,眾人就先各自回去了。
燕蘅心情不太好,顧容頃今天也在,她以為她能平靜的面對他,但卻還是叫他擾了心神,一見到他,她就能想起那伏屍百萬的場景,直叫她作嘔,但她還是忍下來了。
太后叫顧危寧送燕蘅回府,他有事,又不順路,也不好與一個姑娘家共乘一輛馬車,便在宮外,替她找了輛馬車,叮囑車伕把人送到燕府,這時顧危寧才注意到燕蘅的神色不對,“蘅姑娘哪裡不舒服麼?”
燕蘅聽到顧危寧的聲音,搖了搖頭,“沒有。”
“天還冷,出門記得多穿點。”顧危寧脫下披風,替她繫上。
燕蘅抬頭看著他,認真道,“做個交易吧,殿下,您要退婚可以,但不要現在。”
顧危寧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默了片刻道:“蘅姑娘,或許你跟周大人會很投緣,他也是如此……”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是在尋一個合適的詞語,“神機妙算。”
顧危寧口中的周大人是指周行玉。
“前天那件事該不會也是你算出來的吧?”他問道。
“我和他不同,我是瞎猜的。”燕蘅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