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帶兵他並沒有經過鎮安侯的同意,一回去就捱了一頓板子。他也知道會被罰,若是成了倒也值,可如今事情辦成這樣,多少讓人惱火。但這火此刻也沒處發。
鎮安侯只是打了他一頓板子,並沒有罵他,只是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就是太沉不住氣了,凡事得懂得靜觀其變,容王那邊不必走的太近。”
顧容頃是養在麗妃名下的,但畢竟不是麗妃所出,而麗妃又是害死他生母的人,顧容頃雖表面沒表現出來什麼,但誰知道他心理盤算著什麼,到時候權力大了保不齊怎麼報復,到時候說不定還要牽連到他們沈家。
“孩兒知道了。”沈晏道。
鎮安侯的話並沒有沈晏安心多少,他知道父親是在擔心什麼。但沈晏自知已是騎虎難下,此刻要是抽身,那他豈不是坐實了內鬼的嫌疑?
只盼著容王能順利登上太子之位,而且記得他們沈家的恩情,不然他怕是真要被父親當做一枚棄子了,畢竟他的弟弟沈還一向很有手段。
沈晏在京中有差事做,還頗得皇上上器重,沈還成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但沈還才是那個真正能討沈顯歡心的人。
現在他們確實是兄友弟恭,可以後就未必了。
他不能再出錯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沈晏沒躲過顧容頃的猜疑,也沒躲過鎮安侯的責罵,但元五卻躲過一劫。他本以為自己把事辦砸了,會被自家殿下責罰,但是顧危寧並沒有這麼做。
錦華樓雅間內,顧危寧坐在窗邊側頭聽著元五的話。
元五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楚,他早已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
卻只見顧危寧淡淡一笑,“哦?”
雖早已料到結局,但這樣的過程卻是讓人始料不及的,他以為她能直接甩掉元五,卻不想她居然選擇了用毒。
用毒?
“聽說陸君珞來京城了。”他道。
“跟他有關?不能吧?”顧危寧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元五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在他們眼裡的確不能,因為陸君珞並不是那種愛多管閒事的,但他不會這麼做,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也不會這麼做。
“你去查一下蒔花閣,看有哪些人進過那間房。”
“是,屬下這就去。”元五道。
對顧危寧來說那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但查一查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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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鳥鳴將那場被燕蘅攪的一文不值的謀劃了結在了昨晚,也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一睜開眼全是陽光,陽光是從東邊的山頭照過來,將院子裡掛滿露珠的松針照得發亮。
清晨的天光最是乾淨。
燕蘅早早起了身,此刻正在趕往福安院的路上。
“姑娘昨兒晚上是去做什麼?”攬春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去阻止別人犯錯。”燕蘅簡單說到。
她並非是不相信攬春,只是有的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她不想讓身邊的人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攬春沒在追問,不過依她想來應該是有人想要殺人放火搶劫之類的,小姐去阻止了。想到這兒看自家姑娘的眼神也愈發崇拜起來。
“姑娘這是要去福安院?”攬春道,“姑娘病剛好,老夫人叫人來傳話,近來都不必去請安。”
說是病,實際是指割腕一事,只是大家都不敢再提。
燕蘅笑了笑,“這成何體統,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老夫人雖對她和她母親有偏見,但真正處起事來卻很公正,從來不曾偏頗哪一個人,而且她身體也不好,自己實在不必同她再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