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還搖扇,也真是個奇人,燕蘅輕嘖了一聲,朝著他離開的背影看去,問道:“那人是誰?”
方才她正聽著,卻不想就聽到了自己。
一旁的丫鬟攬春說著向前傾了傾,靠近燕蘅身前小聲道,“李知許啊,李皇后的親弟弟。”
“……哦,怪不得。”怪不得知道的這麼多。
“不過講的也不怎麼樣嘛。”燕蘅道。
“就是,奴婢也覺得。”攬春道,“說書的沒一個好東西,竟敢拿姑娘當消遣。”
燕蘅沒忍住笑了一下,“說書嘛,就圖個樂子,誰會當真啊。”
“不當真也不該拿姑娘說事兒,我看他就是不要臉,為了幾個臭銀子,就在這胡說八道……”攬春憤憤不平,李家好歹是啟國四大富商之一,至於為了幾個錢這樣麼?
樓下的攬春在這兒罵著,樓上的李知許止不住打了個噴嚏。
“咯吱——”
一紅衣女子推門走了進去,“這麼冷的天兒還拿著把扇子扇,冷不死了你。”
此人正是當朝太傅之女,望江樓的老闆,安揚。
“定是有人罵我。”李知許道。
“你也知道會被人罵?”安揚奪過他手裡的扇子,放在桌上,道:“你看你做的那是人事嗎。”
“你說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還不是為了幫你賺錢,你看看你爹,做了一輩子太傅,一個錢都沒有,嫁女兒嫁妝都要借,如今還要你出來賺錢還債。”李知許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又將扇子拿了起來。
安揚狠狠看了他一眼,“早還完了,陳年舊事了還拿出來說?我不差你那點錢。”
“你剛說那事是真的?”她問。
“當然是真的,我聽我姐親口說的。怎麼,你也感興趣?”
李知許是對面錦華樓的老闆,也是李家的當家人,李皇后唯一的弟弟。
他來這兒說書完全是混日子的,至少在安揚眼裡是如此,不過他好歹還能幫她賺點錢,她便也不計較了。
“我就想知道哪家姑娘這麼倒黴。”
如果真按婚約行事,那應該就是燕蘅了,但……
“行啊。”李知許將手攤開,“給錢。”
“掉錢眼裡了。”安揚抬手趕人,“趕緊滾,別在這礙眼。”
“唉,別動手啊,這就滾。”說著便從視窗跳了下去。
李知許會點拳腳功夫她是知道的,不過從這兒跳下去估計夠嗆。
果不其然聽到了一聲慘叫,她正欲起身去看一下,門外卻響起了叩門聲,只得作罷,轉身去開了門。
來望江樓之時燕蘅讓攬春先給安揚遞信約了周行玉。周行玉是安太傅的學生,安揚是安太傅的女兒,由她出面約人自然是能約到的。現在燕蘅要先去見見安揚。
最近有兩件事發生,一見就是九皇子被貶,另一件是太傅告老還鄉,太傅之位空下來了。顧朝辭這件事她能自己解決,但太傅之位她解決不了。她不能去過問那些,安揚也不能,但周行玉能,他是當朝丞相。
見來人,安揚開口問到,“他說的太子妃是你?”
“是。”燕蘅沒有隱瞞。
聞言,安揚皺了皺眉,“小蘅,你真要嫁給太子?”
“不嫁。”
“……”
“不嫁。”燕蘅看出了安揚的擔憂,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沒事,放心。”
她不會嫁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嫁入皇家的人每一個有好下場,即便貴為皇后。
當今太后如此尊貴,年輕時也是日日獨守空房,膝下無子,如今當了太后也得看張太妃的臉色,前皇后年紀輕輕鬱郁寡終,如今的李皇后活得就像是前皇后的影子,以後的燕萍……
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