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河之下,火光充斥戰場,將這片雪原照的猶如白晝。
喬樂與君晏手握長劍,他們從未看對方一眼,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的內力流動甚至是呼吸都出奇的一致。
不是一個人,勝似一個人。
在徵北軍中一直有一個傳言,少帥將自己的全副本領都教給了夫人,而夫人天賦異稟。她都學會了,不是皮毛,而是精通。
這流言源於那些看過喬樂與君晏聯手的前鋒營成員,但對於更多人而言這是難以置信的,所以也終歸是一則流言。
畢竟大家極少見喬樂出手,即便看過她出手的人,也只辨識過峨眉刺。
也許君晏教了,但就教了峨眉刺吧。
這是此刻澹臺毅安慰自己的想法,其實也不是安慰,而是他的自負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蠱子,根本沒有其他人能達到這個境界。
人是有思想的,即便是師父教徒弟也不可能學的一模一樣。
君晏這麼說,怕就是為了嚇住他吧?
冷笑一聲,澹臺毅與蠱子同時抬起了手中的巨斧,做好了一切的防備。
終於,他見對面兩人動了。
提劍,閃身,澹臺毅看著同時出現在他與蠱子面前的兩人瞪大了雙眼。突刺,上挑,兩把長劍幾乎同時擊打在了兩柄巨斧之上,恐怖的力道同出一源。
冰冷的劍氣爆發,料峭寒意甚至能掩蓋夜空中的飛雪。
寒霜劍一出,澹臺毅與蠱子的臉上同時出現了細密的血口,鮮血滴落在巨斧上,映襯著他無論如何都斂不住的震驚。
第一劍,他與蠱子雙雙後退。
第二劍,兩道劍光突襲而來,直接將他們手中的巨斧劈得裂開。
第三劍,澹臺毅瞧見了漫天星河,那是巨斧徹底碎裂的星風,以及他眼中掩飾不住的恐懼。
三劍落,少女玉手一挑,兩根峨眉刺似流星而來。
看著兩人向自己衝來,澹臺毅已經拿起新武器準備防禦了,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發現兩人消失了。
對,就是消失了。
“吼!”
一聲怒吼在夜空下響徹,澹臺毅手中的流星錘猶如疾風。既然近戰類的斧子制不住你們,那我便用這流星錘來制!
抬手一擲,兩柄流星錘同時在鐵鏈的牽引下前衝,甭管君晏與喬樂的速度有多快,他們也得在這樣的攻擊中現身。
果然,在流星錘的攻擊範圍內,兩道身影漸漸顯現。
可讓澹臺毅驚訝的是,他們眼中根本沒有他想象的慌亂。相反,此刻的少年正側眸望向少女,輕聲道:
“知道怎麼躲麼?”
“晏哥哥覺得呢?”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同時後仰,任由呼嘯的流星錘與他們擦身而過。
回憶的閘門在這一刻開啟,曾幾何時的京城大街上,少女被阿圖邑的鐵鏈威懾,那時的她是如此的弱小,弱小到想在鐵鏈的到來中蹲下。
但腦海中君晏躲避的畫面告訴她,只要後仰,她就能躲過去。
事實證明她成功。
而那天,也是他們緣分真正的開始時候。
當第二錘襲來,喬樂與君晏也同時前衝,喬樂微微一笑,竟輕聲唸叨起了一句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話。
“既然躲不過,為何不試試往前衝呢?”
那是君晏教她的第一件事,她一直記到了今天。
君晏一愣,就像喬樂記得一樣,他也記得。
終於,他們掠過了冰冷的鐵鏈,就像約定好的一般抬腳狠狠地的踹在了澹臺毅與蠱子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