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雪紛飛,漫天寂靜。篝火聲噼裡啪啦的,在北蠻外城悄然迴盪。
城牆上,一具具中原將領的屍體懸掛,這些屍體雖殘破,卻因為北蠻之地的低溫而沒有腐敗。
對此蠻族樂得自在,因為對於能證明他們榮耀的戰利品,他們還是很願意看到的。
“你說那些螻蟻真會來偷屍體嗎?來的話,來多少人合適啊?”
一名魁梧蠻子獰笑兩聲,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
他是這支守衛隊的百夫長之一,今夜負責帶領百名蠻子蹲守中原人。
因為按照外城與秦關往返的時間來看,今夜正是最合適的時候。
如果中原螻蟻立刻出兵,想必今夜就該到了。
“小隊而已,將軍說了,中原人不敢冒然進攻。他們若敢攻,我們的主力半個時辰便能抵達外城。到時候,他們連哭都沒地方哭。”
另一名百夫長笑了笑,語氣也絲毫不客氣。
而聽得兩位首領這麼說,一眾蠻子也低吼起來,紛紛表達了他們的贊同之意。
他們這支前鋒部隊可是由司空王庭嫡系率領,將軍司空翼亦是司空王庭中的翹楚,曾多次與秦關守軍交手。
只要是秦關名將,他或多或少都有了解。而要說他最瞭解的人,那便一定是冠軍侯一脈了。
眾所周知,秦關守軍名為霍家軍,乃是冠軍侯府的直系部隊。
而冠軍侯府的人又出了名的小心謹慎,他們雖然愛賭,但一旦發現賭的代價太大,或者後面有埋伏就會立刻穩健起來。
冠軍侯霍銘如此,小侯爺霍鄞亦是如此。
至於其他將領,風格大體也差不多。
畢竟同出一脈,自然不會有太大出入。
所以,他們不會冒險的。
當然,就算是同出一脈的將領,其中也有例外。
“您說的例外是?”
看著篝火旁的司空翼,一眾年輕的蠻族將領好奇道。
就像四國會派人來秦關學習一樣,蠻庭也同樣如此。
因為無論此戰是輸是贏,他們似乎都能學到不少東西。
“北關的那個怪物。”
“北關的怪物?”
“是啊,北關其他將領個個穩健,唯獨這怪物是個瘋子。只要被他看上,他能追著你跑幾里地。別說你一個人了,就是你有近百人他也能給你殺光。”
看著一眾小輩吃驚的表情,司空翼笑了笑,表情無奈極了。
其實澹臺此番先打秦關,而不攻似乎比秦關更容易,卻能取得同樣效果的北關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這怪物。
當然,還因為耶律王庭至今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麼輸的。
還好,還好他們打的不是北關啊。
看著他無奈的表情,一眾小輩也跟著他點了點頭。
夜深了,空中的雪花也越來越小,讓這幽深的夜色顯得越發沉悶越發壓抑。
他們知道他們不能休息,因為他們得防著中原螻蟻的偷襲。
也不知道那些螻蟻敢不敢來?又有多少人敢來?
然而此刻看著篝火的司空翼並不知道,在北蠻外城百米外的山坡後,已有一支隊伍冒雪潛行。
白雪紛紛中,一支支箭矢如同長了眼睛般射出,標標準準的插在了一個個蠻族暗樁的眉心上。
那箭來得太快了,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白雪,他們嘴裡還卡著那想要喊出的“敵襲”二字。
“嘶~小樂兒行啊,這箭法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