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那日起,一個榆木腦袋成為了劍仙,對外秘而不宣的劍仙。
他再次回到了弟弟身邊,每日勤學苦練,渴望掌控體內增長的力量,並找到屬於自己的路,求得自己能得的道。
他不能說他沒有進步,但那樣的進步簡直微不足道。
終於,他又在一日傍晚見到了阿玥。
那日的阿玥穿著嬌豔的紅裙,邀他上街一敘。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終於有一天,她帶他來到了他們初見的酒樓,樓內有酒,桌上有肉,還有滿屋的燭光與漫天的星星。
她笑著掏出一方紅蓋頭問他,我們來拜堂好不好?
他說不好,可阿玥卻堅持要。
她說她就要離開了,臨行前她只有這一個要求。
那一刻他覺得心裡很堵,堵得發疼,他問她要去哪兒?她卻只說是很遠很遠的地方。
所以他答應了。
一拜天地。
二拜酒樓。
夫妻對拜。
……
掀起蓋頭的那一刻,君莫邪真的很想問問阿玥,她要去哪兒,又會不會再回來?
可他沒有。
因為他不能要求阿玥留下,更不可能隨她浪跡天涯。與其知道一件無法改變的事,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知道。
他是劍仙,他有他的責任,也有他不可能更改的未來。
也許有人會問,他是否問過自己的心。
可身為劍仙,他能有心麼?
不能吧。
那天他與阿玥對酌到天明,等他醒來時阿玥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那方紅綢蓋頭,上面寫著一行清秀小字:
“兩日後,雲山前,傻子,一定要來見我最後一面。”
兩日之後,他如願赴約。
雲山雲霧縹緲,觸目皆傷。他以為他會為阿玥的道別而傷感,為這段感情的無疾而終而寸斷。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等待他的居然是一個精心準備的圈套。
山巔風起雲湧,他被層層圍困,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絕境。
但那時的他還沒有絕望,直到阿玥手握三尺青鋒,微笑著站在了他的對面。
她的身邊是臉覆銀面的橫刀少年,以及那一眾想治他於死地的頂級殺手。
他從那位與他纏鬥已久的領頭人口中得知,四叔、大哥、三弟、四妹,以及他的一眾同門,竟都慘死於阿玥之手。
鮮血從他握劍的手上滑落,他紅著眼睛問阿玥,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