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是別人,正是霍鄞的母親,冠軍侯府的當家主母,昭明長公主——君淑。
“母親若不在家,誰來看著你呢?你那除了打仗,半點兒用都沒有的父親嗎?”
一邊修剪手中的嬌花,君淑一邊感慨著自己這雙嬌美的玉手。
除了丈夫沒用點,哥哥臭屁點,侄子廢物點,兒子找不到媳婦兒這四點,她覺得她的生活異常完美。
沒有之一。
“母親,那樓家縱容樓湘與君霖鬼混,肯定是想給表弟一個下馬威。如果我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
站定,霍鄞的語氣略顯焦急。
然而與他恰恰相反,君淑要多淡定便有多淡定。
“鄞兒,母親問你。你要求你舅舅處理此事,那怎樣的結果,才能讓你滿意呢?”
望著自家母親的眼睛,霍鄞沉默了兩秒,認真道:
“當然是處罰樓家和君霖,並解除表弟與樓湘的……”
話到此處,霍鄞倏地頓住了。
而見他頓住的君淑,也對他露出了一個複雜的微笑。
都說關心則亂,霍鄞就是太在乎他們表弟的名聲了,這才會因為名聲之事,忽略了此事背後的利益。
無論樓湘與君霖有沒有關係,他們把這件事鬧大無非一個目的。
打壓太子,毀其聲譽,從而更進一步達到解除婚約的目的。
樓家連女兒的名節都可以不在乎,他們會在乎那一點微不足道的處罰嗎?
不會。
只要婚約能解除,他們的損失完全及不上將要得到的利益。
相反,對武帝與太子而言,這將隨了奸人之願,得不償失。
不僅要揹著壞名聲,還要被扣上軟弱退婚的帽子。
傷敵一百自損八千,何必呢?
“難道,難道我們就要這樣默不作聲,為了讓樓家難受,就讓自己更難受嗎?”
霍鄞咬牙,他替表弟憋屈,也替天武愈發被門閥士族鉗制的時局憋屈。
當然,也替剛剛才入朝,明明小有建樹,卻依舊做不了什麼的自己憋屈。
望著憤憤不平的兒子,君淑眼中的笑也冷了一分。
“鄞兒,晏兒之事無需你來操心。你舅舅英明神武,陰險狡詐,他不動,自然有他的道理。”
有的事,終歸不該由你我來操心,當然,你我也操不了這個心。
盤前無人,盤上有子。
垂眸,君淑覺得天武這盤棋,這盤哥哥下了二十年的棋,終歸是到了提子收官的時候了。
他在等風,等一陣破局改命的無意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