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他不用解釋了,因為他已經穿幫了。而在穿幫之後,他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霍鄞:“壞人?從我見你開始,你就一直在救死扶傷。如果連你都是壞人了,那我這個老殺人的,不就十惡不赦了嗎?”
望著星空,霍鄞否定了沐鳶的言論。
而沐鳶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你覺得喬樂是好人嗎?”
霍鄞點點頭:“當然,我覺得小郡主簡直就是我志同道合的夥伴。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努力的幫她。”
沐鳶:“是啊,她挺好的,一個好人,一個爛好人。但曾幾何時,我差點殺了她,你信嗎?”
霍鄞安靜的聽著沐鳶的話,前半段他有些贊同,卻又有些想笑。
因為他也曾被叫做爛好人,在他努力勸說廢物表弟的那三年裡。
但當他聽到後半句的時候,他愣了。
沉默了片刻,他這才道:“想必,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吧……”
沐鳶:“沒有誤會。”
搖了搖頭,沐鳶一臉篤定的望著他。
沐鳶:“我當初就是想殺了喬樂。不,準確的說那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甚至連來支援徵北軍的路上,我都還在想要怎麼弄死她,並偽裝成戰爭之禍。”
瞧著霍鄞愣神的表情,沐鳶似乎十分滿意。
沐鳶:“我恨他們家,因為我曾被騙得一無所有。所以我想讓所有害我的人萬劫不復,為他們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但我自己也有錯,可我卻看不到……”
對沐鳶而言,霍鄞是一個陌生人。
他不瞭解她的過去,也不會參與她的將來。
就像很多人對陌生人能說得更多一樣,此刻的沐鳶也是如此。
其實,對於自己當初險些殺了喬樂的事情,沐鳶充滿了歉疚與自責。
前世的一切,皆如夢魘般侵蝕著她。
她殺紅了眼,放不下仇,想要拉所有有關之人墮入地獄。
可再回首,喬軒固然可惡,楚沁固然可恨,皇家固然可恥,但她自己也從不無辜。
她的天真、愚蠢、一廂情願,也是將她推下懸崖的另一隻手。
她是個壞人,一個對自己跟周圍人都認識不清的壞人。
蜷縮在雪坡之後,沐鳶彷彿又喚醒了心底的陰影。這是她無法抹去的傷痛,永遠也走不出的迷宮。
除了報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的意義。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然而,瞧著渾身冒寒氣的沐鳶,霍鄞卻一臉懵逼。
只見他盯著沐鳶看了半晌,終是撓了撓後腦勺道:
“我覺得你不是壞,是幼稚。因為壞人哪兒知道什麼叫壞啊。在他們眼裡,他們該是大好人才對。就,就比如我那表弟喬君。”